澄粹这个奇奇怪怪的性子……真是让计安伤透了脑筋。www.dizhu.org偏他还不能拿澄粹如何。于是只能装作没听见澄粹的心音，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

“还是想想如何处理盘凤的事吧。毕竟他是准圣，又对你恨之入骨，真伤到你就不美了。”

“啊……”澄粹抠抠脸，“我其实……没有那么脆弱来的。”

澄粹：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伤到我啊……我才是修为最高的啊！爸爸你对我太没信心了，不喜欢你了！我再也不是最爱爹爹的翠花儿了。

计安：……

略微苦恼地揉揉额角，计安无奈，“我知道你修为高。但是你的攻击力实在太弱了。”

“可是我有跟罗睺在学啊……”澄粹弱弱地辩解道。

“我没有想打击你的意思，但是澄粹……我不得不说，要提升攻击力……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话说得已经很委婉了。就澄粹那个用剑的水准……想提升，还要提升到能与盘凤对阵而不伤的地步……那简直是遥遥无期。

而盘凤，他对澄粹抱有恶意，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找找事。

计安不是不愿意让澄粹经历磨难，而是他希望这个磨难是可控的。不然他也不会与罗睺谈条件，让罗睺留下来了。

毕竟接受过招安，虽然罗睺仍然可能会伤到澄粹，但是这个“伤”肯定是有限的，不会危及生命。

而且，以澄粹对罗睺的恐惧程度，单罗睺一个，就足以磨练他了。完全不需要再多一个居心不良的盘凤。所以，如果可以，计安是真想立刻把危险扼杀在萌芽时期。

可惜，如果，就只是如果。

“若不是大劫未过，凤族不能亡……”

浅灰色的眼里，杀机隐现。

计安对盘凤动了杀心，只是碍于大劫，不得出手罢了。饶是如此，远在天边的盘凤依然感到一阵恐慌。

“也不是没有办法。”计安微微一笑，温润而冰冷，“只要大劫快些结束，凤族、盘凤便就无用了。”

“一定要有大劫吗？”澄粹眉头紧皱。

不喜欢……他不喜欢大劫。原洪荒里，无论龙汉初劫、巫妖大劫，还是封神之战，死的人都太多了，对洪荒造成的伤害也一次比一次大。如果可以，澄粹真是希望这种大劫一次也不要有。www.dizhu.org

计安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他心软，不忍众生入劫、不忍洪荒入劫，可世事哪能尽如人意？

世界运转自有规律。

规律，哪怕是圣人，也不可改变。

“渡劫，是为了突破瓶颈啊。”计安揉揉他的脑袋，温声解释道，“洪荒的发展，也不是一帆风顺的。正如生灵化形修行需要渡雷劫，洪荒成长到一定程度，也需要渡劫。不渡劫，洪荒就只能永远保持现有的水平，永远孕育不出属于自己的准圣。”

“我还是觉得……有点残忍。死的人实在太多了……”澄粹低下头。

他有点心情复杂，一方面是不忍生灵涂炭，另一方面，又为自己不为洪荒、不为计安考虑而愧疚。

计安对他那么好……他觉得自己应该跟计安统一战线，想计安之所想，急计安之所急才对，但是……一想到量劫中难以估量的人员伤亡，他就恨不得量劫不要出现……

而且……一定要孕育准圣吗？不孕育不行吗？准圣也没什么好的呀，像东皇太一，也是差不多准圣的修为，巫妖大劫的时候还要毁灭洪荒呢。如果没有修为太高的修士，洪荒……不是会更安全吗？

澄粹是这么想的，也这么问了出来。

他看着计安，神情有些忐忑。

“傻孩子。”计安揉揉他的脑袋，无奈道，“你不能只从众生的角度考虑啊……澄粹，你要知道，我对你好，是希望你能为洪荒计。”

“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愧疚啊……

澄粹把头埋得更低了。他觉得自己……辜负了计安对他的宠爱。

计安心里也不太好受。他眼睫微垂，嘴唇轻抿，沉默。

许久，他问，“众生与洪荒，你选择哪个？”

语气里带着些漠然。

这是他第一次对澄粹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心里猛地一痛，像是被刀割了一下。澄粹抬起头来，嘴唇颤抖，“你……不喜欢我了吗？”

澄粹：不是说喜欢我的吗？不是说要保护我的吗？不是说不会让我不高兴的吗？为什么要这样问话？

突如其来的冷漠让澄粹很难过。偏偏……他没法怪计安——是他先为众生鸣不平，是他牵挂众生不顾洪荒不顾计安的。

“对不起……”他垂下头，紧紧攥住自己的手。

“你这是……选择众生？”

计安眼神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