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慎叹道:“他叫上官崇,曾是秦门主和楚副门主都看重的人。”
一个名字就是一道雷,登时打得沈叹六神无主,面上连连变色。楚慎假意握住他的手,恰到好处地探了探脉门:“沈兄这是怎么了?”
“这名字好生熟悉……倒像是我听过的……”
你听过就对了,楚慎一动不动地看他,看见沈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一时不知天不知地,恍恍惚惚道:“可你说这个上官崇……他已经失踪三年……失踪前……还是秦门主和楚副门主都器重的人?这……这……”
这样的话说出来,你究竟是想暗示些什么?
后面的话他已说不出口,可眼里心里都是这一句,全写在脸上了。楚慎看得分明,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什么都没暗示,但事关沈兄过往,还是小心些的好。”
沈叹一脸茫然道:“我……我是不是该去问问寇老板?”
这人如今是一心纯良,浑然不似当年的上官崇,只叫楚慎心中暗叹,面上依旧扯天扯地道:“寇老板虽有武功,却多混迹于商场而非江湖。沈兄若信得过我,不妨与我一道去那广寿侯府一探。”
“广寿侯府?”沈叹似有所觉,那眼里的光跟着一闪一变,“霍兄身边的那位兄台,当真是那薛小侯爷?”
难道这些日子以来他俩的传闻都是真的?
名门正派的霍闲非,当真已委身于作恶多端的小侯爷?
美色当前,他连自己的出身和操守都顾不得?为了所谓情爱,他就把这清白身子给人玷污了去?
沈叹撤开一步,似乎有意保持距离,楚慎看出他心中疑惑,转而一笑道:“他确是那恶名昭彰的侯爷,可眼下已被我骗得七荤八素,怕是连侯爷两字怎么写都记不清了。”
一个骗字囊括了千千万万,沈叹先惊后喜,楚慎解释道:“这小侯爷府中困了不少良家子弟,侯府又与奸相有勾结,我与这小侯爷假意交好,日后便能出入侯府,一来搭救受困之人,二来查出他们的不法勾当。”
“这不法勾当里,也包括上官崇失踪一事?”
楚慎继续扯谎道:“上官崇失踪之前,不仅出入醉韵楼,还在侯府附近出没,我与你一道去侯府,正能一探究竟。”
沈叹沉思良久,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楚慎眼见他入了套,面上慈悲温柔一抹笑,心底却似死沉死沉一潭水,星子掉进去也透不出个光来。
沈叹啊沈叹,我杀不得你,难道还不能把你攥在手心里么?
————
送走沈叹后,楚慎回头去看了秦灵冲,与他真说假说了一通,让这人小心沈叹,也让他帮忙查查那个药人的所在。做完这些还不够,他得去找裴瑛兜个底,万一沈叹跑去找裴瑛,那他也不怕露馅。
这人打定主意就去了裴瑛等人所住的“霄汉居”,一走近门,发现四下无人,暗哨明哨都不知所踪,这院子竟像是被人搬空了一半。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陈轻素的余孽卷土重来?
楚慎摇摇头,这个可能微乎其微,他还是不要胡思乱想,把裴瑛先找到再说。
一推开门,门是“吱吱呀呀”地响,四面八方的风都跟着并过来,院子是空空落落,毫无人迹。楚慎觉得自己像是处在漩涡中心,一种没来由的不安感将他握紧、包住,这里究竟是怎么了?裴瑛呢?顾飞观呢?其他三个呢?
刚想完就觉出一阵劲风从天而降,楚慎往旁一闪,却被那道风裹住、包紧,风里面的那个人甩出一双手,牢牢地把他给抱住。
“三哥!你想死俺了!”
楚慎苦笑着一低头,看见一双熟悉的眼在闪动。
一上来就这么抱人,除了崔乱崔五爷还能有谁?
楚慎立刻咳嗽一声,崔乱马上退开,恭恭敬敬站在一边,眼里却冒着一种奇异的欢喜,楚慎一抬眼,这人立刻道:“是裴瑛和顾老二说出了你的身份,我们可没逼着他们招供。”
刚说完他后背就被人拍了一记,崔乱立刻回头,发现是秋想容,这人柳眉倒竖,揪着他的耳朵就和揪着驴耳似的,喝喝骂骂道:“你个死老五,什么鬼头鬼脑的记性?当初不是说好了,要说是咱们自己发现的,不能说是老大和老二把三哥供出来的。”
这下全说出来了,老四温采明从一旁的草丛里钻出来,捧着肚子在那儿笑,他是五个人里最爱笑的人了,而且笑起来动作夸张,花枝乱颤,可谓惊落一排雁鸟,笑着笑着要倒在地上,但人还没倒,就被顾飞观给扶了起来,拍拍肚子,搁墙上站好了。
顾飞观回过头,冲着楚慎一笑,但这笑看着十分勉强,说是硬挤出来也不为过,楚慎知道他这是在为透露自己的身份而道歉,冲着他摆了摆手,告诉他这不要紧。
最后是裴瑛,这人推开房间门,直接从里头走了出来,拿了件披风披在楚慎身上。
楚慎却张开了手,一手搭在裴瑛脖子上,一手冲另外四个勾了勾指,不勾不要紧,一勾就招来了三头狼。
崔乱、温采明、秋想容都扑了上去,一人挨一边,顾飞观本觉得不好意思,但想了想,还是面无表情地上去,和四人一块儿,把楚慎抱成了个团。
秦门五杰,这下终于齐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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