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总兵淡淡一笑,这些交好的军将担忧着过堂公审,苦恼着找不到门路,可却没有一人觉得去投红营有什么问题,见到他们这般态度,古总兵心中大定,稳稳将酒杯搁在桌上,语带深意的说道:“老余这话说得不对,倒也不是找不到门路。”
众人又是一愣,一人赶忙问道:“老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在那边有什么关系不成?”
“今日点阅众军,我部表现最佳、纪律最严,鄂都统不仅当众表扬,还发下重赏,你们之前也好奇我平日里也跟着你们胡闹,和你们一样吃腐米、拿薄饷,哪来的时间和钱粮去练兵?”古总兵笑得略显奸诈:“其实那些根本就不是我的兵,一两千人,全是红营的游击队和武工队的人假扮的,点阅完了他们就散了,就是拿来糊弄上头的。”
“好家伙,有这条路子你自己藏着掖着,害咱们平白挨顿骂,还是不是拜把子的兄弟了?”有人嚷了起来,问道:“老古,你老实说,什么时候跟江西那边勾搭上的?”
“是他们来勾搭我的,今日不就是带着各位弟兄一起走条好路?”古总兵笑道:“你们也知道红营那边有个生死簿,这雅间里在座的弟兄,在上头都是红点多、黑点少的,按照红营的说法,是有‘统战价值’。”
“那边承诺了,只要咱们帮着他们做一场大事,就可以不用过堂公审、不分浮财、要走要留都不为难,只不过咱们的部队是一定要打散整编,咱们若是不接受红营的教育和改造,不遵守红营的纪律规章,那就不能领军当官了。”
“先把性命保住再说,以后的事以后慢慢来!”有人说道:“要改换阵营,人家让咱们交投名状,倒也是正常,只是不知这投名状是什么?”
“战场起义!”古总兵干干脆脆的回答道:“红营马上要出幕阜山扫荡湖北,咱们都想着逃跑,上面的鄂都统他们,手里就两三千的八旗兵,难道还指望着守住咸宁?就连贝勒爷都躲在武昌不敢来咸宁坐镇,鄂都统和他手里的八旗兵,又能有多少战心?”
“别看鄂都统他们现在喊得凶,一旦通山、崇阳一线的防线被突破,鄂都统必然调头就往武昌跑,八旗兵人人都是一人三马的配置,不顾一切的逃跑,谁能追得上他们?但红营这一仗若是只能捞到一点小鱼小虾,又何必摆这么大的阵势?”
“所以咱们的任务很简单,通山一线防线被突破,那些八旗兵一旦有逃跑的迹象,咱们就战场起义、控制咸宁四门,把鄂都统手下的八旗和那些对朝廷死心塌地的绿营兵将,统统堵在城里,让红营赶来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