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向舒阳急忙道:“师尊,我感觉是有人在设术法。”
舒阳难掩惊色回头看了一眼正在下楼的叶清悦,二话不说,甩出了自己的惊寒。
那细刻霜花的惊寒剑陡然变大,舒阳提着行膺身后的衣领就将人拉到了那足够两人站立的剑刃上。
“叙音,你先去。我等会带着宇威和星儿过去。”叶清悦说完转身上楼梯去了陈影的房中。
林宇威看了一眼已经飞走的师尊,又看了一眼正在敲门的师叔,忍不住打了个颤,他好冷。
惊寒破空无声胜有声,速度如天降雷电迅猛无比,舒阳将人搂在怀中,轻声细语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你爹会没事的。”
行膺此刻正颤抖不停,满脑子的我爹出事了,行家出事了,行家出事了,我爹出事了。
他要疯了!
那带着冰凉莲花气息的声音自他耳边不断传入他的脑中,不断安慰他,但是效果甚微,行膺抱住那搂住从背后伸过来的一只手,将那满脸的泪水悉数擦在了那洁白无瑕的锦绣白袍上。
良久身后都没有传了责怪的声音。
二人飞至行家上空就没再下去,整个延长镇的房屋被大水冲刷的七零八落,行家那不堪一击的茅草屋更是被冲塌了。那水深能到行膺胸前,挣脱了舒阳行膺直接跳了下去。
行膺不是旱鸭子,相反他水性特别好,他双手划拉着带着重力的水流,嘶声大喊:“爹!爹!行长印!爹,出个声啊,你在哪儿啊?!”
舒阳站在惊寒剑上悬于半空,他看清了,这水不是只冲了行膺一家,而是把整个延长镇都淹没了,还有十几具溺死的浮尸在水面上飘动着。
舒阳放了传声符,“延长镇,速来!”
那传声符被甩在空中,逐渐湮灭。
水流流势小了很多,行膺逆着水流感觉有些筋疲力尽,他到底还是个孩子,又不是早已经年轻的壮汉。
“爹!你在哪儿啊?!”行膺在水中推开那倒塌下来的茅草房顶,深吸了一口气就潜入水中,在水里寻找,但仍无所获。
行膺待口中的气息耗尽,他从水中探出头来,那浸湿的长发粘在脸上,他都没空去拂开。
“白莲花,你有没有法子?你有没有法子啊?我要我爹啊!”行膺急哭了,心中那一阵阵的心慌感越来越强盛,他总感觉行长印离他很近,又离他很远。
舒阳驱使着剑飞至行膺面前,拽着他身后的衣领将人拉了上来,他道:“办法有是有,但是过程比较慢。我的寒冰深渊封不了整延长镇,封住了那些百姓就性命不保。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祸水东引。”
行膺催促道:“那你快点啊,你引水啊!你快点啊!”
“但是,这个法子行不通啊。你听我说,行膺,冲垮延长镇的水流是从别处召来的,他们能召我就能引。重点是我无处可引流,你知道吗?延长镇是在整个大陆的西北,而西北方没有海域也没有流域,周围全是山脉,如果我把这水引到群山中,很有可能会导致山体塌陷的。”
“蠢死了,那你换个地方引啊!”
“将这水引到南海是最好的结果,但是我没有那个能力。”舒阳摇摇头,“你还小,尚且不懂。延长镇周围的镇皆是依山傍水,但是那些流域不足以容纳这冲刷延长镇的水患,引了很有可能会造成河口决堤。”
行膺双目难掩震惊,“那……那要怎么办?我不行了,莲花,我要先找我爹!我不行了,我爹,我爹在哪儿?!”
舒阳箍住正在拼命挣扎的行膺,道:“行膺,行膺!你冷静点,我说了这个过程会很慢,你听我说完好不好?我等会打一道冰墙将水流从你家隔壁分开,你要等会要下去找你爹,我会尽量阻止寒冰不会伤到你,但是你要快,水流冲击寒冰深渊就是一层一层往上刷冰层,它会变得非常厚,这些我控制不住。冰层越厚,水就会越冷,所以你一定要快。”
“好!快开始啊!”
舒阳捏了诀,只见一道几长宽的冰墙从那模模糊糊的两家墙头出拔地而起,一道冰墙出现在水流中,那水流逐渐变的彻骨寒冷,行膺纵身跳了下去,一股凉意从四肢百骸传来脑中,让他牙齿忍不住发颤,正如舒阳所说,那些遇冰的水正一点点被冻成了冰层,层层累积,水流渐渐凉透了人心。
行膺心底发慌,身体越往下越觉得难以动作,他看到了他曾经见过几百次的衣衫一角在水中飘荡。
呼吸逐渐微弱,四肢都已经麻木了,但他顾不了太多他翻开了那睡着水流摇曳的茅草和翻倒的有一人高的木柜子。
他终于见到了行长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