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男生看着毛雪年,摆摆手,有些磕巴。
……
去医务室处理了解三秋的伤口,替男生买好了药膏,毛雪年窘得不想说话。
她的脸一直红扑扑的,解三秋觉得毛雪年如果有兔子耳朵的话,现在一定是耷拉着的。解三秋伸手去揉毛雪年的肉脸,挤成一个嘟嘟嘴。
“你怕人家说我丑啊?”
毛雪年闻言想摇头,可脸被解三秋捏着,于是她急忙摆摆手,“不是,里不丑!”咬字不清。
解三秋继续问,“为什么偏推那个男生?”
“因为里和他打过架。”
解三秋放开她的脸,用完好的那只手拍腿笑:
“我都不记得了!”
解三秋笑着低头亲了一下毛雪年的脸,她此时笑得很像大人,那种被感动到的大人的笑,温暖熨帖,还带着一丝丝小难过。
人受到伤害的时候可能不会心疼自己,可当有一个人冲出来为她受到的伤害而难过,为保护她而战斗的时候,她就会很奇怪地难过起来,因为她有资格去难过了,有人心疼她了。
解三秋又想哭了,低头又亲了毛雪年一口。
毛雪年愣愣地被解三秋抱住,听她带着哭腔在耳边说:
“黏黏,你是我一辈子的好朋友。”
毛雪年闻言眼睛一亮,点点头,你一定要记住你说过的话啊!以后不可以为了一个臭蓝人就欺负我啊!
……
孙文娟对于剪了女儿头发一事其实是有些愧疚的,可是用那头发卖的二百块钱,可以给解小军买一套新的秋衣,就不用额外动用工资了。
可是她也想好了,如果女儿闹,那么她就板起脸教训她,生她养她,难不成剪个头发就成仇人了?
可晚上女儿回来时,脸上却没有一点不高兴的迹象,只是不太理她,把书包放好,替她洗好衣服,然后换了一双鞋,朝她喊了一句:
“妈,我今晚住黏黏家,不用给我留饭留门。”
“秋秋……”孙文娟还想说点什么,解三秋已经出了家门,她的话鲠在喉口,不是个滋味。
……
“阿姨好!”
解三秋对顾婷很恭敬,每次顾婷看见这个和自己女儿一般大的小家伙煞有介事地礼仪周全的时候都会觉得有些好笑,觉得懂事,又觉得故作老成。
秋秋这孩子,是早熟的苗子。
“秋秋来啦!哟,你也剪了短头发?和黏黏约好的?我就说她怎么突然心血来潮非要剪短头发。”
“啊?”不等解三秋回答,客厅里脆嫩嫩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是呀,妈妈,我们约好的呀!”
解三秋进到客厅,就看到了毛雪年,她仰着一张笑眯眯的小脸,面前摆着一堆积木,及耳短发,露出她圆润精巧的小耳朵,像一粒小馄饨,让人想咬一口。
一模一样,和自己一模一样长,黏黏没骗人,真的很好看。
“来玩积木啊!”
毛雪年手边是一座用积木搭了一半的蓝色城堡,她往旁边挪了挪,给解三秋留下一个位置,唤她来坐。
蓝色城堡的顶端是一块粉色的三角形积木,蓝粉两种相撞的颜色营造出一种浓郁的童话感,毛雪年专心致志地,怕把下面的积木撞倒,她歪着头,扎呼呼的小脑袋就碰到了解三秋的,那种细细小小的刺痒感,让解三秋很多年都记得。
蹭到了解三秋的脑袋,毛雪年也不躲,她用一种安慰的姿势,偏过头来使两人额头相抵,没等她开口,解三秋就笑了:
“黏黏,等我们初中以后,头发就可以重新长到这里。”
她边说,边用手在毛雪年的腰际比划。
毛雪年知道她是真的不在意了,也笑着点了点头。解三秋,开心就好。
解三秋说得对。
她们高一那一年,头发果然长到了腰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