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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肠一寸愁千缕,几点催花雨(2/2)

苏崇光身上的伤太醒目了,一走进,浑身上下都是难以忽视的血腥味,郭温离怒目相向:“刑部就是这么办案的吗?林大人!”

林少阳假模假样地朝刑部尚书骂道:“糊涂东西!”却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郭温离解下自己外衫,披在了苏崇光身上,问林晚雨:“你没事吧?”

林晚雨点了点头:“无事,多谢五皇子挂念。”

林晚雨和苏崇光一前一后,走到天牢的审讯内堂里,见到了周正威和王昱平。

林晚雨虽然样貌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但眉宇和气质,还是能看出当年的影子。

周正威看向林晚雨认出他来,私下戳了戳王昱平。

王昱平同样被两张熟悉的面孔唤起了回忆,只是,苏崇光脸上那道像胎记一样的印记是什么时候的事?之前没有啊?

周正威看王昱平望着那两个人发呆,生怕他忍不住上前与二人相认,使劲拽了一把他,王昱平脚下一歪,差点跌一跟头。

林少阳注意到王昱平的动静,问:“怎么了,王大人,见到故人,站都站不稳了?”

林晚雨和苏崇光两个人根本没有往周正威和王昱平的方向看,面不改色地勾着淡淡的笑,看着林少阳。

王昱平支支吾吾:“什——什么故人?”

林少阳准备的好戏,并没有像他预计的那样,让四个人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重逢,再揭穿林晚雨冒充苏崇光参加春闱,欺君罔上的死罪,不信他这次还能逃出生天。

然而王昱平却问什么故人,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林少阳道:“五皇子、各位大人有所不知,我打听到一件震惊朝野的消息,那就是苏崇光,小苏大人,根本不是苏崇光本人,他是冒名顶替!而真正的苏崇光,是站在他身边的那位医师,他二人与我们的周大人和王大人,可是同窗。是不是,你们多年不见,应该有许多话想说,可惜,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周大人、王大人,趁此机会,你俩快来好好瞧瞧。”

林少阳侧身,让出一条路来。

周正威只好硬着头皮走在林晚雨面前,与他四目相对,像是真的在好好瞧瞧他,又走近去看林晚雨身后的苏崇光,从上到下,看了看:“林大人,这二人,下官并不认识。”

林少阳以为周正威上前看看,总会露出端倪,但他居然否认了!显然是在保护自己的同窗!

“怎么会不认识,来王大人,和周大人一起,好好看看。”王昱平被推上了前,站在两个人面前瞅了瞅,认真道:“他——真的不是苏崇光!苏崇光没有这个胎记,长得也不像!苏崇光的下巴比他胖,他这看着面黄肌瘦,清汤寡水的,与我认识的那位苏师兄,完全不是一个人。”

苏崇光:“......”他知道,王昱平认出他了,那个眼神,绝对没错!王昱平怕苏崇光,也怕林晚雨!刚才王昱平眼神里的恐惧,与三年前一模一样!

如果说认不出他是可能的,他的脸型确实发生不小的变化,但林晚雨的那张脸,分明就是年少时候那张意气昂扬的脸啊。

林少阳脸色很难看,他没想到有胎记这个区别,但很快找到了应对之策:“你们看,他额间的痕迹,是个枫叶的形状。哪有人的胎记正好是这种形状的?根本不可能,这肯定就是为了让你们认不出来,后来做出来的。不信,找医师来验一验就知道了。”

郭温离看林少阳是铁了心要置他们于死地,苏崇光蹙着眉,摸了摸额间的印记,道:“那就请人来验一验吧。”

贺图司带着五个女医官不声不响地出现在马致和身后,马致和道:“正好,御医院的女医官们在这里。这位是叶医官,就让她来看看,张医师这到底是胎记还是后天而成。”

叶医官向郭温离和马致和拱了拱手道:“是。”

她走到苏崇光面前,道:“得罪了。”

苏崇光微微点了点头,叶医官道:“太高了看不到,麻烦低下头。”

苏崇光配合地把头凑了过去,叶医官伸出手在他额间按了按,凑得很近,林晚雨轻声“啧”了一下,苏崇光在心里笑他是个醋坛子,但也没有当即把头挪开。

林晚雨干脆别开眼,不去看。

事实上这个伤,在最初形成的时候,苏崇光已经处理过了。一般医师根本看不出来什么,二来,即使这位叶医官,即使看出来,也不会说出来!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叶医官在他额前摸索一阵,郑重回复道:“回五皇子,这是与生俱来的胎记,并非后天所为。”

林少阳不信:“怎么会!我记得叶医官,是叶丁山的女儿,不会是有心包庇纵容吧?”

马致和看不下去,反击林少阳:“我说林大人,你非要证明小苏大人不是苏崇光本人,旁边这位才是,又是同窗否认,又是医师佐证,可林大人一口一个不信,不会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吧?”

郭温离接道:“林大人上午口口声声说,苏大人亲手把叶丁山送进了监狱。即便是有什么勾当,但叶丁山已经是个废人的事实也改变不了,叶丁山的手筋被人挑断,也说不出话,是谁所为,我相信林大人最清楚。无论哪一种情况,叶医官没有必要包庇他。“

林少阳这才觉得自己刚才冲动了,他说:“那这件事,暂且不论,我们来说说严丘明大人的死。刑部的人在林氏茶铺抓到他们,正拿着这把剑,罪证确凿!弑杀朝廷命官,其罪当诛!”

这草率的定罪方式!林晚雨反问道:“就凭一把剑?”

林少阳义正严辞道:“就凭一把剑!”

林晚雨笑了笑,道:“我要求,查看严丘明的尸体!”

林少阳不想给他任何能找到漏洞的机会,冷着眼道:“死者为大,尸体搬来搬去。,你就不怕冒犯吗?”

苏崇光道:“没有见到尸体,那不是任凭你一张嘴,说是这把剑杀了严丘明!即使这把剑真是我们拿的,真是我们用这把剑杀了严丘明,无凭无据,我们也可以拒不认罪。昨天我二人都在内史府不曾外出,如何能在内史大人的眼皮子底下跑出去杀人,你的意思,是内史大人和五皇子,在徇私袒护我二人吗?林大人,你不要忘了,这江山,到底是姓郭还是姓林!”

郭温离感觉苏崇光替他出了一口恶气!

这次林少阳以为胜券在握,为表公正没带那么狗腿子,他处心积虑想要利用的周正威和王昱平,还不站在他那边,而剩下的人,被苏崇光唬得登时不敢搭腔,也不敢附和。

苏崇光又道:“若是林大人同意用尸体对证,证实严丘明的确被这把剑所伤,而这把剑又出现在我二人手里,铁证如山,那我们自当是无话可说。可林大人连这么个小小的要求都不满足,难道是做贼心虚,不敢让我们看尸体,怕看出破绽,说明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搞的鬼吗?”

林少阳脸都被气歪了,要说今日朝堂上他怎么欺负郭温离的,这时候就是怎么被欺负回来的!奈何郭温离就在旁边,兵权也暂时没有拿到手,现在直接对付郭温离,他几乎没有胜算,于是他赶鸭子上架,对刑部尚书道:“把严丘明的尸体搬来。”

等待的时候,贺图司道:“五皇子,属下有事禀告。“

林少阳瞪了刑部尚书一眼,心道,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郭温离道:“你说。”

贺图司道:“我奉命与苏大人一同前往河西赈灾,路上先是遇到栗原贵的伏击,苏大人被砍伤,却一刻也没耽误功夫。到了河西,苏大人从未因伤懈怠,烈日当空,也不曾歇息过,竭尽全力,堵上了赤水。可严丘明,却在我们去河西之前,以家中亲人性命相要挟,让随行女医官在百姓中传播苏大人的谣言,导致当天苏大人被百姓围捕,差点送命。在场五名女医官,皆是证人!可即便是这样,苏大人也没有怨恨过河西的人,还辗转赶去胧西借粮支援河西。这份气量,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且不说苏大人没有杀严丘明,即便是杀了,那也是严丘明死有余辜。”

刑部尚书望着林少阳紧闭的双唇,没了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办,林少阳道:“依照我朝律例,不可动用私刑,刺杀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贺图司怼了一句:“林大人,你怎么这么双重标准?严丘明是朝廷命官,苏大人就不是吗?”

林少阳哑口无言。

贺图司又对郭温离道:“还请五皇子明察!”

郭温离没有直接发表意见,反而拉了他一把道:“先起身。”转而又对林晚雨道:“苏大人赈灾辛苦。等此事了结,一定好好赏赐你。”

林晚雨拱了拱手:“那就先多谢五皇子。”

林少阳:“......”

过了半个时辰,刑部的人抬着严丘明的尸体过来了。

只是那两个人的身影,看着非常眼熟!

刑部尚书看了看抬人的两个士兵,问:“你俩,我怎么没见过?”

站在前头的人利索地回答:“回大人,我二人是新来的,前辈们不愿意抬尸体,就吩咐我二人来了。”刑部尚书一听这话,怕他在说出什么有损刑部脸面的话,忙说:“行了,把人搁那儿,去旁边等着。没叫你们别进来。”

两个人走之前,看了一眼林晚雨和苏崇光.

苏崇光这才看清正脸,是竹清和老白!

他俩居然混进来了。

尸体上蒙着白布,掀开白布的一瞬间,腥臭味扑面而来,不少苍蝇围着嗡嗡打转。

苏崇光蹲下身,在严丘明的伤口上拨弄了两下,道:“五皇子,草民要拿御剑对比伤口。”

林少阳阻止:“御剑其实你能玷污的!”

郭温离提醒他:“林大人,你怎么今天这么着急?”

林少阳心道,是啊,他为什么着急,不过是准备好的一张底牌没用上,没想到周正威和王昱平竟然矢口否认,而且林晚雨和苏崇光看到他们也没有丝毫慌张,反而是他,气急败坏。

他清了清嗓子,道:“来人,把剑拿上来。”他倒是要看看,林晚雨如何能抵赖。

苏崇光掏出一截白色手帕,在严丘明伤口上抹了几下,又拿出另一截,在刑部呈上来的剑上蹭了蹭。

“五皇子,诸位大人请看,严丘明的伤口附近,没有这把剑上的铁锈,而这把剑身上的铁锈,也没有任何变化,同时,严丘明伤口,上宽下窄,从撕裂痕迹来看,至少剑背至少有一寸又二,而这把御剑,却是两面刀锋,如何能说,这伤口,是这把剑造成的?”

苏崇光将两截帕子上的痕迹摊在众人面前。

林少阳确实没有想到,御剑是两面刀锋,这把剑铸造的时候,他恰好不在,否则一定会叫鲁氏的人制一把一模一样的出来。

看来这次,又要让他逃掉了

林少阳不甘心,他道:“既如此,那苏大人可否解释,上月是因何故入天牢探访叶丁山,又杀了卫渠柳?”

林晚雨笑了笑,林少阳这是黔驴技穷了:“探访叶丁山是受皇上之托,我去皇宫取令牌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五皇子,他便好心将令牌借给我,省的我往皇宫跑一趟,而至于和叶丁山谈了什么,无可奉告。卫渠柳怎么死的,我相信林大人比我更清楚,明明是天牢里,为什么偏偏在我探视的时候,他就被放出来,还企图行凶,难道不是他知道某些人的秘辛,想要借刀杀人吗?”

林少阳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只得作罢!

此计不成,他又心生一计,这是这一次,是鱼死网破,你死我活,也正好,他也等够了,这么多年给郭之远当牛做马,他根本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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