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畴打了电话给宁修平,“老婆,带着你朋友去找叶素素的坟地,取一把坟头土,用温水化开,再加半碗现杀的公鸡血,让你朋友喝了。”
宁修平也看了那段视频,迟疑着问道:“他也中了尸虫了吗?”
温良畴点头,跟着傻子进了屋,屋里点着灯,灯罩上落了一层飞蛾尸体,显得雾蒙蒙一片,“他跟叶素素喝的是同一种尸虫,叶素素在地狱受刑,他体内的尸虫苏醒且产生了共鸣,这才导致他一连几日在做噩梦。”
宁修平瞥了一眼边上的钟文博,他正仰着头喝水,一瓶矿泉水两口被喝空了,还有些不解渴的样子,去把钟文博拉起来,找叶素素的坟墓,“我知道了,你那边小心。”
温良畴笑了一声,老婆心疼他,“我待会儿就过去找你们。”
温良畴站在厅堂里,叶父叶母在吵架,得知害死女儿的凶手到了村里,一边找着锄头镰刀,一边骂个不停。
叶昭昭缩在椅子里,碎碎叨叨地骂道:“坏人,那个坏人打我……打妈妈……”
温良畴走到叶昭昭身边,伸手按住了他的头颅,查看他三魂七魄,随即收回手来,“魂去一存二,魄去二存五,被你姐吃了?”
崔玉发消息过来,“叶素素对这个钟文博执念很深,但没有吃过魂魄的迹象。”
温良畴说道:“找到给叶素素尸虫的人了吗?”
崔玉道:“那段生迹被干扰了,显世镜查不到,已经派鬼使上去细查了。”
温良畴“哦”了一声,锤着叶昭昭的脑袋,里面几乎已经空了,“什么东西把他的魂魄给吃了?莫非也是尸虫?”
尸虫只会寄宿宿主,从未出过吃了宿主魂魄的先例。
温良畴想了一阵,给谢毕安打了个电话,“你上次在公交车上抓到的鬼婴去哪儿了?”
谢毕安不知在干什么,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尾音颤着,说不尽的撩人,“嗯?”
温良畴又问了一次,谢毕安才听清了,“鬼婴?那个鬼婴呀?早早投胎去了,那种小东西有没生迹,不过阎王殿审判,我除了它体内的邪气就扔给孟婆了。”
温良畴挂断电话,吃过魂魄的鬼婴没有资格入轮回,谢毕安不会连这点都看不明白,那只鬼婴也是清白的。
屋里的三人拿了家伙出门,漆黑的夜里,把邻居几个亲朋好友全部叫出门,一行人怒气冲冲地出门去找钟文博报仇。
温良畴查不出端倪,招出死蝶去找宁修平。
两人在山头绕了一个多小时,不熟悉这边的地形,靠着宁修平的手机导航找到了叶素素的坟墓。
钟文博吓得腿都软了,从背包里拿出香烛值钱,朝着坟墓拜了拜,脸色惨白地说道:“素素,我对不起你,今天来给你送钱来了,你在下面好好过,早点投胎转世,别再纠缠我了。”
钟文博抖着手把纸钱点了,一边磕头赎罪,“你别怪我,你别怪我。”
宁修平把空水瓶打开,在坟头取了两把土装好,叶素素都被地府抓了,缠不到钟文博头上,只等把他体内的尸虫解开就好,拉着钟文博起身,“快走吧,我们连夜回去。”
宁修平的阴阳眼使他在夜里的视力极好,做了鬼差之后看得更加清楚,抬头看向田垄上,见到一群人打着手电过来了。
钟文博连忙拿水灭了火,跟着宁修平深一脚浅一脚地跑,“怎么追过来了,快走快走。”
宁修平跳下山坡,“他们猜到我们是来祭拜素素的,你快点,打的就是你。”
宁修平回头,人群里的傻个子拿了一把割草的镰刀,刀口被手电光一照,甚至闪出了寒芒,看见了两人,脸色狰狞,速度奇快,挥舞着刀朝他们追了过来。
宁修平推着手脚笨拙的钟文博往前走,没想到他们竟然真敢动刀子,心里也急了,“快跑!快跑!”
身后一道风声飞过来,一根扁担砸在宁修平肩上,滚到了草丛里。
宁修平抄起扁担塞进钟文博手里,“拿着,快跑。”
钟文博却渐渐手脚变慢,嗓子都有些哑了,如僵尸一样机械地迈着步子,“修平……我跑不动……好渴……”
宁修平拖着他跑过几块田垄,心里发凉,干脆将人背上身,咬牙往前跑。
身后的叶昭昭越追越近,嘴里发出嘶吼声,将手中的镰刀也抛了出来,直直砸向宁修平背后。
田里泥泞,宁修平迈不动步子,脚上一崴,万幸躲过了镰刀,擦着耳朵掉到地上,身上的钟文博却滚了下来,一头栽进了田垄边的一个小水塘。
宁修平转过头忙想拉一把,没有抓住他,眼睁睁看着钟文博一动不动地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