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狐狸跟着自己太危险了,不敢保证他安全。
实际上不用半小时,两分钟不到盛辞淮就反应过来了。
牧沈没朝卫生间走去,而是往反方向走。
盛辞淮危险地眯起眼,一个电话打了过去: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盛辞淮微笑,看了看卫生间,双手插兜,眼神聚焦到对面走廊尽头的后门。
.
就是这里。
牧沈停下来,大呼一口气,用目光扫视一圈,大致在心里画了个范围。
忽然,一阵阴风刮过,牧沈冷笑,这妖胆子还挺大,敢在自己面前作妖。
刚才还是阳光明媚,这会儿一丝阳光都透不下来,树叶子哗啦啦作响,一阵一阵带着树干震动。
牧沈站定,纹丝不动,在心中默默念符咒,额头显现出一丝红光。
树叶子哗哗哗,甩得更厉害,地上风尘卷起,花草被吹得东倒西歪,像是刮龙卷风。
盛辞淮越往南走越觉得不对劲,一个是直觉,一个是这边空气确实阴冷地不像话。像是冬天,太奇怪了。
越往前走风越大,盛辞淮伸出手挡住脸,费力睁开眼,风沙一不注意就进了眼里。
漫天风沙里,盛辞淮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影子。
站在树前面,树叶在他周围肆意盘旋飞舞,他闭着眼,静止在原地不动,像是凝固了一般。
盛辞淮用手遮住脸,咬紧牙大喊了一句:“牧沈!”
没有反应。
牧沈一动不动。
盛辞淮索性放下手,硕大的沙粒以极快的速度打到脸上,痛得无以复加。
他一步步逆风而上,艰难地走上前。
风刮地越来越大,比龙卷风更肆虐,漫天黄沙像是沙尘暴。
每移动一步都很困难。
事实是,移动越来越困难。
离牧沈越近,风力就越大,这场风好像就是牧沈招来的一般。
牧沈依然一动不动,没有反应。紧闭着双眼,只有嘴里好像在念着什么东西,弧度很小,盛辞淮走近了才看清。
呼。
呼。
呼。
一片阴影。
枝叶繁茂的榕树从开始就摇摇欲坠,最大的枝干终于承受不住摧残,直楞楞掉下来。
哗啦啦。
混着呼啸的风声,朝着牧沈的方向,垂直下落。
牧沈依旧不动如磐石,连眼睛都没睁开。
盛辞淮一瞬间瞳孔放大,全身血液仿佛静止,大喊一声“牧沈!”然后冲上前去推开了人——
牧沈猛地睁开双眼,一瞬间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下一秒,他就猝不及防地被推开。
再下一秒,一个熟悉的身子扑倒在他身上。
硕大的枝干砸到盛辞淮身上,他隐忍地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
我.操。
牧沈满脑子就是这两字。
剩下的想法就是:他不要命了?
这枝干粗得能媲美一颗小树了,还是这么高的地方砸下来。
牧沈跑过去一把扯起树干,狠狠扔到一旁。蹲下身看着盛辞淮身上的伤。
揭开衣服,果然背上全是血痕,一直延伸到尾椎骨的地方,触目惊心。
牧沈攥紧拳头,为什么盛辞淮会突然跑过来?
自己不是把他丢在教学楼门口了吗?
他来找自己,还把自己推开救自己,为什么?
牧沈眸色暗了暗,看向盛辞淮的背。
手中暗暗聚力,浮现出难以察觉的黄色光晕。
伤势看着很严重,必须马上处理,等不到医生来了。
他双手覆上盛辞淮背上满目狰狞的伤口。
痛楚像是蚂蚁在啃噬血肉,盛辞淮咬着牙,汗滴一点一点往下淌。
一瞬间好像有阵清流流过,麻麻的很酥痒,痛觉同时消失。
下一瞬间,狰狞的痛意全都卷土重来,上一瞬间像是错觉,根本不存在的一瞬间。
牧沈拿出手机,开了机拨打了120。
手机开机太慢了,刚才关机是为了躲盛辞淮,现在开机是为了救盛辞淮。
世事无常。
打完120之后,牧沈才蹲下身,叹口气,重新审视他。
自己刚才根本不会有危险,一颗小树干对他一只几千年的九尾狐还不算什么威胁。
牧沈开口:“你……”
盛辞淮瞥头看他一眼,隐忍着痛楚开口:“下次电话别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