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班跟上他的语速,手忙脚乱地记下号码。
连成稀奇地看着盛辞淮,感情这人动真格的?这么上心?
盛辞淮眼睛又扫了一遍记号码的纸片,确定没有记错,才插着兜离开。
他是真的很想知道这人是谁,不光是为了那个毛感极好的绒球,更多的,这个人太熟悉了,他脑海中划过一个身影,随即摇摇头,不可能,家里最外面那层大门锁上了,没有自己的钥匙根本打不开。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这个想法一直挥之不去,他突然停下脚步,连成搂着他走得好好的,这一停差点被绊一跤。
盛辞淮转身道:“我回家了。”
连成睁大眼难以置信:“不是吧,淮哥你才刚来啊。”
盛辞淮不理他,紧蹙眉头,他满心都是自己隔壁卧室的床上到底有没有躺着人,上车叫司机快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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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照耀在白色的狐狸身上,一身狐狸毛像是流动的水面,波鳞鳞的发亮,它从两根上漆的铁栏杆之间挤了过去,四脚着地甩着九条尾巴毛一路狂奔进了别墅。
牧沈奔进了卧室,恢复人身,坐在地上呼呼喘气。
还没喘过气来,外面响起一阵鸣笛,伴随着光亮。
牧沈瞳孔放大,操的低骂一声,掀起帘子,果然是盛辞淮的车。
换上睡衣躺上床把衣服扔进衣柜一气呵成。
牧沈觉得自己他妈不像是被资助的学生,倒像是潜伏在敌方的特务头子。
这一天天的,整得跟谍战片似的。
楼梯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出所料,自己的房门被打开,牧沈调整好呼吸,尽职尽责地扮演睡着的乖小孩。
盛辞淮小心推开门,走近了观察床上的人。
牧沈侧着身子,蜷着身子缩成小小的一个,手中还握着看到一半的数学必修三。
盛辞淮的手放在灯开关上,犹豫半晌还是没打开。他垂下眼眸,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他转身准备出去。
突然,盛辞淮路过柜子时,柜子里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柜门。
不好!
牧沈背对着盛辞淮,在黑暗中睁大双眼,心中暗骂。
下一刻,只要盛辞淮动一只手,轻轻拉开柜子门,崽崽就会暴露在盛辞淮面前。
盛辞淮眯起眼,眼里有点疑惑,举起手伸到伸到柜子面前,下一秒就要打开柜门。
突然,一双温热的手圈了上来,从后面深深抱住盛辞淮,像是对他有无限的依恋。
盛辞淮脚步一顿,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忘了自己原来想干嘛,低下头看了眼那双手。
少年的手很瘦弱,白白净净骨节分明,环绕着自己的温度有点灼热,让盛辞淮有点喘不上来气,心头微微有点发麻。
牧沈闭着眼,头靠在盛辞淮后背,蹭了蹭道:“不要走。”
盛辞淮顿了顿,半晌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对方梦游了,还说梦话呢。
是想起他的父母了?
盛辞淮轻轻地转过身,以防碰醒他,反过身子来抱着人,托着他的头,把人缓缓抱到被窝里,给他掖了掖被角。
牧沈松了口气,眼睫毛不自主地颤动两下,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
可算摆平了,快出去快出去,在这儿杵着干嘛呢?
盛辞淮摸摸少年的额头,摸到了一手汗,皱眉,无奈地站起身离开房间。
牧沈一见人走了,立马活蹦乱跳地起来长舒一口气,终于走了——
还没等这口气舒完,门口撒下一片阴影。
我.操。
牧沈连忙躺下,心道走得好好的怎么又回来了?
盛辞淮看牧沈头上出汗出得厉害,估摸着可能是做了噩梦,去洗手间拿了洗脸帕,用冷水浸湿了,再回来给人敷在额头上。
他轻轻擦拭着额头上的汗,因为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所以显得有些生疏。不敢太用力,怕把人弄醒了,他笨拙地把鬓边的头发撩起来,用帕子一点一点轻轻按着额头。
擦完了长舒一口气,比看文件开会难多了。
牧沈只感觉一块湿抹布在自己额头上扫来扫去,心想着又不能被发现,眼睫毛有些紧张地颤动。
盛辞淮看见他颤动的眼睫毛,不禁有些出神。
牧沈的眼睛极为漂亮,平时都是敛着眼眸说话,没多观察过,今天仔细一看很惊艳,像小狐狸,带着一丝媚.态,又给人一种风情万种的感觉。
嘶,不对,自己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