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题目字都认不全还看题?
盛辞淮把书递给他,用修长的手指指着例三:“你看看这个题。”
书的名字是《从一到无穷大》,是本数学著作,厚厚的一本书,由浅入深,讲了数论,拓扑,几何等数学的几大模块。
盛辞淮给牧沈看的是一个证明题,书上还附有证明方法,刚好在背面,得翻页才能看到。
题很简单,成绩稍微好点的高一学生拿着高二的教材,对比着摸索十分钟就能做出来,高二的教材上有这个知识点,教科书上更是有道和这个相似度高达90%的题,不过是计算题不是证明题。
牧沈看着题目,风轻云淡地扫了一眼,脑子里是一个所有学生考试时经常有的想法:
“哎呀这题好熟悉,书上有啊。”
“可是我不会啊。”
题目下方,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解:因为a>b>0,又有——
翻页了。
盛辞淮也不急,沙发上摆了好几本书,又拿起一本《资本论》开始慢慢看。
牧沈撇一眼他专注的神情,咽咽口水,用指尖挑起纸张的一角,正准备翻过书页偷看,刚翻到一半,手就被冰凉的指尖压住。
盛辞淮的食指准确无误地附在他手指关节处,力道不大,但有着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量,他眼睛依旧盯在书上不移动分毫,连余光也不给牧沈一个。
牧沈索性换了个政策,曲线救国:“我上楼去拿一下草稿纸。”说完起身,拿着书从沙发上起来,朝楼梯快步走去,就怕盛辞淮说一句不许去。
在牧沈即将踏上楼梯的时候,听到背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牧沈,你知道一加一等于几吗?”
声音仿佛平静的湖面,却莫名透出一丝嘲弄,像是高处的人看土里的一丝尘埃。
牧沈回头,对上盛辞淮的目光,一派天真又有一丝委屈:“盛叔叔,我今天有些发烧,现在好困。”
盛辞淮抬头,看看牧沈红彤彤的脸,瞬间又低下头看书:“你去睡吧,不早了。”
牧沈施了个小法术让自己脸蛋变得红扑扑的,和白润的脸庞形成鲜明的对比。
牧沈怕盛辞淮不信,索性做戏做足全套,并没有转身上楼梯,而是虚弱地走到盛辞淮面前,抬起他的手抚上自己的额头。
妖的体温本来就比人类高出许多,盛辞淮一摸,只觉得手心一片滚烫,像是沸腾着的岩浆。
盛辞淮皱皱眉头放下书就要拨电话:“你去躺着,我叫医生。”说着准备站起身,手腕一把被牧沈扯住。
牧沈坐在沙发上,双手环住自己,瑟瑟发抖:“我又觉得有点冷,是下雨了吗?”
盛辞淮的手被拉住,暂时只能放下电话低下身道:“我先去给你拿毯子叫医生,你在这儿先躺会儿。”
牧沈摇摇头,把盛辞淮的手抓得更紧,颤声说道:“不用,这十几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挨挨就过去了。”
说完红了眼眶,眼珠在眼眶里打转,但一直滴不出来,像是一只受伤隐忍的小兽。
盛辞淮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活了二十几年还没有安慰人的经验,看着蜷缩成一团的牧沈无从下手。
牧沈把手收回来抱住自己:“盛叔叔,谢谢您,给了我一个住处,不用麻烦医生了,我忍忍就能过去。”
盛辞淮正欲开口安慰他,牧沈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眯起了眼。
“或者给我几块钱,让我自己去外面药店买点退烧药就行。”牧沈扶着自己的额头,语气飘忽。
盛辞淮作为一个上市集团的总裁,这人估计喝杯咖啡都几百上千,自然不可能抠到只给发烧的牧沈几块钱。牧沈在心中默默幻想起几百块红色毛爷爷的手感,来了感觉,给自己加了戏:
“不用多少,退烧药很便宜,外边小药店五块钱就能买到,我发烧都是吃那个,然后睡一觉多出点汗就好了。”
牧沈越说越可怜,最后声音沙哑气若游丝,自己都差点把自己感动了。
盛辞淮点点头,把马上要触碰到牧沈脸颊的手移开,说道:“那我就不给你叫医生了,直接拿钱给你去买药。”
牧沈克制住自己想要跳起来对盛辞淮歌功颂德拜谢一番的心情,微微点了点脑袋。
盛辞淮走到一旁,拿起手机给李秘书发了条短信:“给我送五块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