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莞尔,将脸贴近,语气暧昧地说:“我知道他抢不走你。”
“嗯!”石头也笑了:“说得对。”
石头脸上笑着,心中却笑不起来,他在想,要不要去见程澈,如果殿前司攻不下来,这个计划该如何进行下去,石头没有往下想,他不是没有能力,他可以想出更多的办法去继续推进,可如今,他却没有向下推进的欲望,他甚至在考虑,要不要就此停止?
为了,他的安然。
“再等等吧。”石头说:“明天,明天如果再没有消息,我让云箫安排我们见面。”
“好。”安然宽慰着石头:“别着急,不会有事的。”
石头拉起安然:“走吧!”
“去哪儿?”安然不知他又要干嘛。
“在大战来临之前,抓紧机会去放松一下!”石头说着,便拉着安然跑到云箫那里告假,出府放松去了。
三节
在金陵熙攘的大街上,吃了路边的小吃当做早饭,又去茶馆里喝茶听了两个段子。
“安子,我觉着我们应该去金灵寺拜拜佛。”石头忽然想到这个,讨个彩头,图个安心也好。
“好,你想现在就走,还是吃过午饭再去?”安然细心的问道。
“现在去吧,下午拜佛好像不太诚心,正好在山上可以吃了斋菜再下山。”石头总是安排得井井有条,像是某种天赋一般。
“好。”
上下金灵山的路,两个人已经走熟了,如今雨后萌发,每个树尖尖上都蒙着一层新绿,黄褐色的土壤中,如果仔细看去,也已经蹿出了嫩嫩的草芽,到处都涌动着生的希望。
“春天真好。”安然由衷地说。
“我喜欢夏天。”石头歪着头说:“夏天是我的生辰,夏天有莲子吃,夏天日头足,我的安然,不会浑身疼。”
安然听着,心头一暖,紧紧地拉住了石头的手。
后边一个大姐看到他们的样子,忽然很嫌弃地瞪了他们一眼,急匆匆地赶到前面去了。
两个人看见大姐的反应,却对视着笑了。
我自坦然相守,管他世人眼光。
以二人矫健的身手,很快便登上了山顶。
此时已近中午,香客门下山的多,上山的少,寺庙里的人寥寥无几。
穿过三门殿,巍峨的大雄宝殿便矗立在山间,直射的光线照的大殿熠熠生辉,如同洒了金粉一般。
请了香,石头与安然跪倒在蒲团上,向着慈善而威严的释迦摩尼佛虔诚参拜。
石头只觉被佛祖的目光看得不敢抬头,他默默许愿:佛祖在上,石头只知身负血债无数,不可饶恕,不敢祈求佛祖原谅,愿一力承担所有罪责,石头愿以命相抵,只恳求佛祖可以宽宥安然,保他平安喜乐。
安然上了香,见石头依旧闭着眼睛,双手合十,便静静在旁边跪着等着他。
过了一会,石头心事重重地睁开双眼,将香插在香炉上,看了看旁边的安然,忽然拉起了他的手。
“佛祖。”石头朗声说道:“佛祖在上,俯视众生,您可知这世间之爱,容得父母子女,容得朋友知音,容得男女欢好,却,容不得我们。石头听说,仙佛是没有性别之分的,但仙佛又是最博大慈爱的,爱世人,爱众生,爱万物。石头资质愚钝,与此道无缘,但石头纵然冒大不韪,也愿斗胆一问。”
石头将牵着安然的手高高举起:“敢问佛祖,可容我们爱彼此?若是不容,请降天劫雷火,劈死我们!”
佛祖慈爱地凝望着他们,寂静无声,只有石头坚定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过了半刻,什么也没发生,当然不会发生。
石头拉下安然叩首:“谢佛祖宽容。”
四节
从大殿里出来,安然还懵懵的,搞不清石头到底是个什么路数,但他在佛前的一席话,也令安然十分感动。
懵并感动着。
“以后谁在给我怪脸色,我就告诉他……”石头蹦起来跳到安然背上:“我们是经过佛祖认证的!哈哈哈哈!”
安然也笑了,心甘情愿地背着石头下山。
“你瘦了。”安然说,石头在他的背上,分量颇轻。
石头搂住安然的脖子,将脑袋靠在他的头顶:“我累啊!”他夸张地抱怨着:“什么都得操心,太累了。你也不省心,总是欺负我,我都虚耗过度了。”
安然都被气笑了:“你别恶人先告状了,我才虚耗过度呢。”
石头搂紧他:“你自己乐意!”
安然无奈:“好好好,我自作自受。”
“哎呀!”石头叫起来,吓了安然一跳。
“你干嘛一惊一乍的?”
“怎么就下山了?没吃斋菜呢!”石头遗憾得不行。
“你都那么瘦了,别吃斋菜了,请你去宴八方吧,补补。”安然笑着说。
“这个可以的!”石头好惊喜:“你早想好了是不是?”
“还要喝酒吗?‘凝朝露’?”安然问道。
“不喝了。”石头的回答却出人意料。
“为何?”
“我怕酒后……”石头不说了,将脸埋在安然的肩窝里。
安然感到石头的脸,很烫。
“没关系。”安然轻声说:“你不是很喜欢么。”
“算了算了,不要了,我舍不得。”石头的脸向烧红的炭火。
“哎!安子,你放我下来吧。”石头感觉到安然出汗了。
“没事,不累,你很轻的。我就当练功了。”安然说。
“你都流汗了。”
“天气热。”
胡说,天气哪里热了。
石头抬头感受了一下,明明很凉爽。
“别乱动,听话,乖乖趴着。”安然像是在哄一个小宝宝。
石头听话地趴在安然的背上,背着吧,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了。
“安子。”石头喃喃地说:“咱俩私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