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执点了点头,也总算是隔绝了自己的嗅觉,顿时觉得好多了。
因为没了感知,纪真便拉着他的胳膊往里走,一步一步的走的十分小心。
方执觉得有些怪怪的,他瞎了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听音辨位的能力,打架的时候都够用,更不必说走路,再说了,他还有青竹杖指引呢,着实不必如此。
但是现在这种场面,他也不好在这种事情上计较,只能压下心中的躁动,跟着纪真往里面走。
虽然隔绝了嗅觉,但是方执却总觉得自己能隐约闻见纪真身上的梅香,他们靠的太近了,方执的胳膊紧紧贴着纪真的胸膛,甚至能感觉得到他的心跳声。
方执只觉得自己心中生出一抹鼓噪,口舌发干,走路都有些僵硬起来。
纪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低声道:“你还觉得难受?”
方执一惊,急忙有些心虚的否认:“没有,我我我好得很。”说完急忙摆脱了纪真的手,跳出八丈远:“我自己能走,不用你扶。”
纪真皱着眉看他,又看了看他脚下踩着的血迹,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只道:“你能走就好,不过现在还是好好站着吧,你身前就是床铺。”
方执一惊,急忙转身后退了几步。
此时唐昼坐在床沿上,垂着眸,看着躺在床上面如金纸的沐窈,而纪泽则是站在床尾,脸上看起来有些苍白。
纪真走上前去,沉声道:“如何?”
唐昼不语,纪泽抬起袖子擦了擦汗,愧疚道:“不行,我才疏学浅,实在抱歉。”说到最后,带起了一丝悲意。
方执一惊:“怎么这么严重!”他急忙朝前走去:“让我来看看。”
纪真看他马上就要撞到床围上,急忙拉住了他,低声斥责:“别添乱!”
但是唐昼却在这个时候抬起了头,死死的盯着方执:“流霜殿,拜托你了。”
这声音嘶哑中带着悲切,方执还从未听过唐昼这般语气,一下子也呆住了。
“你……”方执有些犹疑。
唐昼却猛地从床榻上起身,走到方执身侧,拉住了他的手:“流霜殿,阿舒走得早,她就这么一个妹妹,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我求你救救她。”
方执自然是想救得,但是唐昼的这话,总让他觉得有点……
“如晦殿且住!”纪真一把拂开了唐昼的手,神色冷冽:“沐姑娘如今这个状态,只怕神仙难救,如晦殿难道想要逆天而行?”
“你!”唐昼眸中酝酿出狠意,直直盯着纪真:“你就非要和我作对!”
方执听出来了□□味,急忙从纪真身后挤了出来,连声道:“我先看看病人,能不能救好,只能看天意。”
说完也顾不得那针尖对麦芒的两人,敲着青竹杖,走到了床榻边坐下。
纪真见了,也不再与唐昼对视,转身走到了方执身边,拉过沐窈的手腕,放到了纪真手边。
“你,量力而行。”他语气稍顿,拍了拍方执的肩膀。
方执面色微楞,下意识点了点头。
他摸索着为沐窈搭上了脉。
刚一察觉到脉象,方执顿时皱起了眉。
“这脉象太过紊乱,若不是如晦殿用灵力护住心脉,只怕一时片刻也撑不过去。”方执立刻下了结论。
唐昼脸色又是一白,眼中尽是绝望。
方执的面色也不好看,难道真的……
他心中犯起了嘀咕,这脉象离死人只怕就差一口气。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吗?”唐昼咬牙道。
方执摇了摇头:“这是绝脉之像,十死无生,不过……”说到最后,他却像是想起了什么。
唐昼眼中顿时生出喜意:“如何?”
方执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说了出来:“传闻中,菩提树千年可结一颗菩提果,菩提果可活死人肉白骨,若有此等奇药,当是能起死回生。”
这话说出来,唐昼眼中的希望顿时熄灭了,屋中也陷入了一阵沉默。
其实方执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这话有些扯淡,现在这个世道,连菩提木还存不存在都是两说,更不必说菩提果,只怕也是传说中的东西。
屋中沉寂了许久,最终唐昼还是开了口:“如此,几位还请先出去吧。”
方执叹了口气,心中也是十分遗憾,原本那样一个活力四射的女子,竟然就这般凋零,实在是……
他想要收回手,却突然神情一顿,下意识看了一眼唐昼,但是下一瞬,又恢复了平静,摇了摇头,从床榻上起身。
“如此,我等就先告辞了。”他拱了拱手,又在纪真的搀扶下,从殿内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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