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是如此高傲的女人，此时却显得有些卑微，怯怯看着杨熙的眼睛，似乎在求一个答案。

杨熙笑着看着趴在自己床前的女人，温柔的笑了：“阿娆，你应该知道的，我只喜欢你。”

楚娆脸上似是想笑，却又忍不住哭，她长久的将脸埋进杨熙的掌心，浑身都在颤抖。

方执和纪真就这么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两人。

不知过了多久，楚娆终于抬起脸，她温柔的帮杨熙掖好被角，这才转过身来，看向纪真，不过此时，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尖锐，而是多了几分柔和。

“我控制不住那个魔灵，又急需处理那个黑衣人的尸体，却不想你们来了，所以我趁机设局，想要借你们的手除掉魔灵，也夺回……”她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杨熙，见他依旧面色柔和，这才抿了抿唇继续道：“我知道的只有这些，别的就没有了。”

“那个人和你如何联系的？”纪真问道。

楚娆说起这个，脸上却有一丝恍惚，似乎是有些无法言喻，但是最终还是道：“那个人功力在我之上，你们来的前一天上午，我在的书桌上看到了他留下来的字条。”她一边说，一边取出了字条，递给了纪真。

上面只有简单的三句话：“十年前之事今日当奉还，今夜午时之后秀山东南入口，杀黑袍人。”

“你倒是听话。”纪真抬眼，冷冷看了一眼楚娆。

楚娆有些不安的拢了拢袖子：“我有把柄在他手上，再说了……”她稍稍迟疑，继而又坚定道：“我也不想失去我现在的生活。”

这话当然是对躺在床上的杨熙说的，而杨熙的眼中，也多了一丝暖色。

方执终于在这个时候开了口：“那你可曾见到惊鸿剑？”

“惊鸿剑？”楚娆有些诧异：“你是说崔师的那把仙剑？这我如何会见到？”

方执仔细打量了一下楚娆，确信她这次真的没有撒谎，终于垂眸，他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追查那个盗走惊鸿剑的人，现在人死了，剑也没了，说不丧气是假的。

“看起来已经易手了。”纪真低声道：“不必担心，只要找到那个背后之人，此事便可真相大白。”

方执只能点头。

纪真见他一时半会也缓不过来，只得对楚娆道：“如此，那就告辞了。”说完就要拉着方执离开。

楚娆却有些惊讶：“你不拿我治罪？”

纪真脚步一顿，回过头来，却见方执也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似乎十分不理解他为何如此。

这也怪不得方执，要知道纪真当年在学宫，可是最循规蹈矩的学生，最后甚至辅助院师管他们这些人，方执好几次就是犯在纪真手上。

“你杀该杀之人，何罪之有？”纪真缓缓道：“你虽说自己灭了楚氏满门，可是我却知道，楚氏全家上下一共八十九口，最后发现的尸体只有一十六口，其他七十三口怎么样了，难道还需要我再问你一遍？”

楚娆十分惊异的看着纪真，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清楚。

纪真却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我劝你还是不要太过自作聪明，以为学宫的人都是傻子。”

“掌院他……”楚娆嘴唇惨白。

“早就知道了。”纪真冷冷道。

楚娆瘫倒在地，冷汗淋漓。

纪真这一次拉着方执离开，再没有人阻拦。

方执跟着纪真出了斜月城的观风殿，还是有些不可思议，忍不住道：“纪真，你早就知道楚娆她……”

纪真默然。

方执却是长吁短叹：“真是没想到，当年那样天真活泼的她，心中也藏着如此多的秘密。”

听他这话，纪真却是停下了脚步。

方执也跟着停下，奇怪的看向纪真。

“怎么了吗？”他问道。

“你很关心她？”纪真定定看着方执。

方执看他这幅样子，忍不住笑着走到他身边，一把攀住了他的肩膀：“那是自然，到底是同窗，她要是过得不好，难道我还能开心不成。”

纪真被他这么一拉扯，顿时浑身僵硬，方执却是一丝都没有察觉到，继续道：“唉，说起来，当时不是她给你告白了吗？怎么今天我看着她倒是对杨熙情根深种，唉，你给我说说，你小子当年到底是怎么拒绝人家的，让人家对你丝毫不留情。”

纪真看着方执的侧脸，如此飞扬洒脱的笑脸，让他也晃神了刹那。

最终，他低下了头，轻声道：“没说什么……”

这声音如此轻微，就连方执也没有听见，不过他立刻又被街边的杂耍吸引了视线，急忙跑着凑了上去。

而纪真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突然闪过当时的情形。

楚娆站在他面前，问他：“为什么？”

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难道喜欢一个平凡的人，让你觉得这么羞耻吗？”

“而且……”

那时的他，看向方执逃跑的方向：“我另有心仪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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