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意正吃完饭,泡了杯茶在葡萄架下乘凉,瞌睡颇浓,听见急促促的敲门声,有些不耐烦:“大中午的,谁啊。”
半天也没吱个声儿,反而门敲的更急。
徐意拧着眉站起来,喊正在收拾桌子的顾云:“云儿,去开门。”
“溶溶”,顾云看着面前一身黄泥的李溶溶,有些吃惊:“怎么了?”
李溶溶面色着急,推开顾云,往屋内张望:“徐大夫在吗。”
徐意又端起茶杯吹了吹,慢饮一口,才望着门口李溶溶:“溶溶啊,怎么了”。
李溶溶躲开顾云,把怀里的布匹搁到桌上,还没说话就看见徐意上下打量自己。
他低头一看,自己满身泥巴,连忙用手摸身上泥块:“干的,天气热,布也干干净净的”。
徐意听完,见李溶溶全身好好儿的,那也只有沈明煜出事儿了。他叹口气,这两口子怎么就不安生了。
徐意还没张口问,倒是身后顾云有些着急:“是沈大哥出事了吗?”
“他腿受伤了”,李溶溶盯着徐意,见他慢悠悠喝茶,好生着急:“不知道伤到筋骨没有,想请徐大夫过去看看”。
“走吧走吧”,徐意看李溶溶一身脏污,生怕泥巴太干落到自己家里,他搁下茶杯对顾云道:“把药箱子给我”。
顾云快速提来箱子,握着箱绳依依不舍:“阿爸,箱子沉,我帮你背着吧”。
徐意瞪他一眼,抓过箱子:“不用,你去凑什么热闹,又不会看病。在家里给我把碗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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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溶溶被徐意拦在门外,说是要静心把脉。
他只好站在门外收拾干净自己,可实在是放心不下沈明煜,又跑到门边,侧耳听屋内动静。
床上沈明煜半天没说话,也没喊疼,李溶溶只好提着木桶去打水,准备把脏衣服洗洗。
身体和心里放松下来,才觉得虎口处的伤有些疼,天热汗流进去刺的一阵阵像针戳。李溶溶伤处在右手,疼的有些无法使劲儿,换成左手提水桶。
徐意看着床上半躺着的沈明煜,供着一只金贵的腿在床外头,像个大老爷一样。他十分不明白自己儿子到底看上这少爷做派的沈明煜哪点。
“哪个腿?”,徐意放下箱子,脚故意撞上凳子故意问。
沈明煜抖动凳子上的右腿:“这只”。
徐意上前弯腰查看他的腿,已经被李溶溶简略处理过,小裤腿被卷起来,闻着一股酒味儿。
徐意瞥眼看沈明煜,顺道打量小两口的金窝窝,置办的家当虽然简陋,却被收拾的井井有条。这小子好福气,娶了会体贴心疼人的李溶溶,还是做家务一把好手,遗憾自己没个其他孩子能娶李溶溶回来。
徐意伸手捏住沈明煜的小腿,微微用力。
沈明煜腿被捏的发颤,一边想着自己将来还要回去御国,和顾子清浪遍街巷,他虽不太相信徐意自学的医术,还是紧张问他:“腿有没有事?”
徐意把沈明煜右腿弯起来,侧着打量片刻:“实话说,想要恢复如初,难”。
“什么!”沈明煜吓得立马坐正,徐意的话虽然有待考量,却着实让他心揪了一下:“多养养也不行?”
徐意搁回沈明煜的右腿,也不放在凳子上,直接放在床下,他悄悄瞄一眼沈明煜的脸色,清咳两声:“唔,最好是把它截断,方可保住性命”。
“庸医!”沈明煜气的直接站起来,对自己腿的伤势心里有数,况且他也不是不读书不识字的,听徐意这话,更加怀疑他的医术,看来前些日子李溶溶能从他手里活下来全靠老天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