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看着跪于她面前的鹤瑶，微叹道，“那好。”

御庭菀。

吐吐在湖中央游荡，吐着泡泡。

泡泡中渐渐回映当初...

山间小溪，缓缓流淌。

鸟鸣清脆，红铃脆响。

还差十年修为便一百年的吐吐，围绕着石下的缝隙来回游动。

真好玩儿。

“鹤瑶姐姐，你看鱼儿！”一身翠绿裙的俏皮女子，两指轻抬。

吐吐两只小鱼眼在眼哐上下转动，她，她怎么飘在空中了？

不行，呼吸，呼吸好困难！

小鱼身在空中无力的摆动，直到——

“妹妹，别闹了，把它放回去吧。”清冷女声，柔声道。

俏皮女子有些不情愿的收回法术。

溪中，只听小鱼儿落在水中的‘噗通’声，以及它渐起的涟漪与水珠。

讨厌！

吐吐艰难幻成一个光溜溜的小女童，把刚刚心里想法对翠绿裙女子说了出来，“讨厌！”

溪边的两人怔了几秒。

翠绿裙女子率先回过神，听着那奶生奶气的女童稚声，她捧腹大笑，“哈哈，一只小鱼妖屁孩，说她讨厌...”

“哼！”吐吐两只小手插着白白肉肉的小腰，撅起小嘴不再搭理她。

当她两只小眼落在白裙女子身上时，吐吐小脸有些红红的，她结巴道，“喜，喜欢...”她小手扭捏着，小眼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鹤瑶。

鹤瑶走近她，手中幻出了一件红黑圆圈圈的披凤，她把手中披风系在吐吐光溜溜的身子上后，抬头又摸了摸她湿滑的发，“姐姐也喜欢你。”这么可爱的小金鱼，让她心中软得很。

吐吐深知自己马上就要变回原型，她鼓起勇气踮起脚，红着小脸亲了亲鹤瑶的额头，“吐吐，蟹，蟹蟹姐姐。”

这个普通的亲亲，不单单令鹤瑶怔了，连同一旁的翠绿裙女子也怔了。

鹤瑶刚回神，吐吐便变回了原型。

好巧不巧。

相遇简单，动心也易。

也许那个普通的亲吻，让鹤瑶一次一次的下界找她。

没有原由，便是原由。

“鹤儿姐姐！”吐吐一见到溪边白裙女子，她便变成人型，立马奔向了她。

鹤瑶柔笑看着头及她腰的吐吐，伸出纤纡玉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你呀。”她缓缓蹲下，把吐吐搂抱在了怀中，“吐吐想姐姐吗？”这话，鹤瑶问得有些脸红。

吐吐蹭着鹤瑶的软绵绵，闻着鹤瑶身上的香气，傻笑道，“想！吐吐，特特特别想鹤儿姐姐。”吐吐小声呢喃，“吐吐好希望鹤儿姐姐陪在吐吐身边，永远不离开啊。”

“傻吐吐...”鹤瑶把怀中的吐吐搂得紧紧的，“姐姐，也特特特别想吐吐。”她轻声道。

时光如梭，天上一日，人间一年。

吐吐一百一十三年的修为了。

鹤瑶自从上次下界后，便一直呆在人界，呆在吐吐身边。

人界市集，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吐吐小手紧拉鹤瑶身侧衣襟，“鹤儿姐姐，吐吐怕。”她颤声道。

鹤瑶蹲下身子，张开手，“要抱抱吗？”她柔声道。

吐吐咬了咬小嘟唇，一下扑进她柔软泌香的怀里。

“吐吐不怕，姐姐在吐吐身边。”她摸着吐吐的小脑袋，柔声哄道。

小手紧拉着鹤瑶，行走于市集。

分离前，总是会有甜蜜的回忆。

第二日，阳光明媚，春风吹。

竹屋中，窝在鹤瑶怀中的吐吐，用小手揉着惺忪的眼睛，她看着仍旧在睡梦中的鹤瑶，便一直保持一个动作，只为欣赏她鹤儿姐姐的漂亮睡颜。

鹤儿姐姐，好美呀。

小手忍不住戳了戳鹤瑶的脸颊。

鹤瑶呢喃一声，收紧双臂，感到怀中的吐吐不见了，吓得即刻睁眼，“吐吐！”

“鹤儿姐姐，吐吐在这。”

鹤瑶看着正把小手放在她脸上乱戳的吐吐，温柔一笑，“小坏蛋。”说罢，她握住吐吐的小手，轻捏她肉肉的小脸。

两人正玩得起劲，七八个手持银剑的天兵便出现在了竹屋中。

“鹤瑶仙子，你已触犯天条，请跟随我们回天界。”

吐吐看着眼前冒着仙气的天兵，吓得躲在了鹤瑶怀中，她的小手也紧紧搂着鹤瑶的腰。

因为她怕，鹤瑶离开自己。

鹤瑶柔声哄着怀里人，“乖，吐吐不怕，姐姐不会离开的。”

天兵见两人这样，“仙子，恕我们失礼。”

兵戈相见，施法相斗，终不敌。

泪落，化为相思。

“鹤儿姐姐！”撕心裂肺的吼声。

让一切都落了幕。

吐吐想着曾经的一切，泪与水早已混为一体，已然分不清水中是否含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