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作老尛的大夫叹了口气,在风雪的簇拥下缓缓道出,“身上全是狼口剌下的血口,失血过多,还好止住了。”几人心悬起又落下。
“不过...这都不是最要紧的。这大兄弟从高处坠落,下面虽有积雪垫着但还是伤了头,不知道今后是什么个情况。”
刘子安面色煞白,紧咬着唇。
一猎户抓住手臂问,“老尛叔这是啥意思?”
“您是说,大壮兄弟有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王队声音到后面低的哑嗓。
老尛摇了摇头,念叨两句,“说不准都说不准啊...”自顾地蹒跚着脚步超前走,许氏也在场招呼他家那口子把老人家送回去。
气氛一时降到谷底。
“这下怎么办才好,怎么跟人家交代。”汉子这话几乎是吼出声,带着一股怒火。暗里空气流转异样连外人都能察觉。
僵持片刻,有人发话,“成子,你们都先回去吧。”
“这怎么好走人,不成,我得等人清醒了再说。”
王队横眉,“行了,别在这闹,赶紧都滚回去。”
猎户们纷纷噤声。
跨门前成子狠狠瞪了刘子安一眼,带着愤恨气儿,冷哼而去。
刘子安的脸上血色全部退去,身着单薄在外面冻久了身上瑟瑟发抖。王队叹了口气,略微缓和了下神情,“进去说吧。”
待萧然感到时,王队碰巧掀帘撞上,不等他开口人已经大步冲了进去。盯着床上紧闭双眼唇色尽褪,身上白布裹住全身的男人,萧然深色骤冷。离得近的王虎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敢看他脸色。
“谁来给我个解释?”
刚看见他来的刘子安半张口欲说什么,又被王队按下。
“小苏啊,咱们换个地方,别打扰大壮兄弟休息。”任谁都听得出里面包含的极力安抚,生怕人原地爆发。
出人意料,萧然此时异常配合,跟着二人换了地方。
坐下后,手指在杯子边缘摩挲,“说吧,怎么一回事。”
王队于是一五一十的讲述。冬个开始,他们猎户每隔一个月都会去山里打野物,这次也就按照惯例。这事萧然知道,听着没插话。
王队边说边观他脸色,临行前刘小兄弟的弟弟,说想跟着一起去。中间叙述顿了一下。于是...就跟着其他猎户们一起。刘子安的头愈渐下垂。后来大壮兄说要去捕个小狼崽。
“小狼崽?”萧然联想到之前他提过的一件事,瞬间心情下沉。
“是啊,你看。”
果然,王队鼓囊的衣兜里有一团黑乎乎的小东西。
萧然思索后缓缓说道,“以他的身手还不至于伤成这样。”
王队心想还是得说全,看了眼刘子安,“这事儿怪我,小石头听说大壮兄弟要去抓小狼就也想着跟着去,说好的就在树上远远的看着,没料到他会在大壮兄弟折返的途中自己偷溜进狼窝。也赶巧母狼猎食回来,发现小狼不见了。闻着味儿就追上了小石头。小石头被这么一吓不小心摔倒把狼崽子给压死了。后面大壮兄及时赶到把人给救了,独自一人引开母狼。等我们赶到时,就发现大壮兄弟躺在雪堆中浑身是血。”
屋内没有一人吱声,王队紧接着又把大夫的话重复一遍。萧然阴沉着脸,手里的茶杯早就凉了却一口都没有喝。
‘咚咚咚’有人敲门,王富贵脸颊冻得通红,见在座一个个脸色都不好只敢冒出个头,“推推车拉来了。”
萧然陡然放下手中之物,发出沉闷一声,起身转头吩咐,“把人抬出来。”
“苏先生,苏大哥身上有伤,不适合就这样移动。”刘子安略显焦急的拉住萧然袖口。
王队本来也想劝一两句,可一看萧然甩开刘子安的那股劲儿就放弃了。刘子安追在身后锲而不舍地劝阻。萧然甩开人动手忙乎。
“苏先生,苏先生,可否听我说一句,尚为谨慎还是不要随意移动的好,苏先生!”
富贵和虎子把人包的就剩下呼吸的孔,推车上搭了挡风架,把人从中间放下有盖上了一层厚绒。几人拉起车把手立车就走。
“让开!”
刘子安还想再争一下,却被一旁的王队拉住,冲他摇摇头。
没了阻碍,顶着风雪回到了住处。
将人安置在萧然的卧房。这期间剩余二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人受不了刺激一点就着。可到后头发现,别说着了,整个人淡定的简直悚人。想安慰的话一句都没有说出口,最后被安排回家了。
烛火直至烧尽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