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开始听到这名字是有些诧异的,不过下一秒就又变得高深起来,“丹伦斯?没想到最古板的一个人,竟然会跟一个外人说起研究进程。”
“我对你还真有兴趣啊!”钟国豪埋着头低笑了几声。
“我该说是我的荣幸吗?”柯弋趁着他没有死盯着自己,明着朝傅正炀看去。
但傅正炀照样没有往这边看上一眼,只有身后的手和那竖起的拇指,让他有些恍惚。
看来丹伦斯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是可以说出去的。
至少在这个节骨眼上,是可以说给钟国豪听的。
“谈什么荣幸。”钟国豪好不容易收住了笑,又问,“你跟丹伦斯是什么关系?”
“普通的师生关系。”谎言一旦开了头,那么之后说的话就要句句小心,万一自己给自己挖了坑,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既然是普通的师生关系,那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一把。”钟国豪指了指傅正炀他们所在的地方,“我见你时不时要往那儿看上一眼,看来你们是很和谐的团队,刚好,我也需要你们这样配合度高的团队。”
老狐狸,早就知道他在往那边看,还一直没有拆穿,甚至还用交换信息的方式继续套话。
“合作?”柯弋面上浮起了一丝疑惑,“什么合作?”
钟国豪眯着眼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状似无意地问了句:“你认识奥亚莱尔吗?”
不认识。
他认识个锤子!
柯弋心里持续暴躁,面上却更加淡定。
“您问这个做什么?”
“你好不好奇变异人研究出来,是什么样的?”钟国豪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又问了句。
见过了,所以不好奇。
“还行,我这个人好奇心不重。”柯弋皮笑肉不笑地说。
“科学家们只在意试验成功与否,根本不会注意到变异人的本身价值,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普通人也具备了造出变异人的本事,那么可不可以造出一个队伍出来,这样将来不管是做什么,都会有这支战斗力极强的队伍代替,那我们想要什么得不到?”钟国豪说。
柯弋眉头一皱,他是猜到了钟国豪对炽丹花的渴望不浅,但他以为的是用来交易,却没想到,他竟然是想自己造变异人。
这究竟是他头脑简单觉得制作药剂毫无难度,还是他自大地以为钱能办到一切,能买通研究团队的人替他做试验?
柯弋猛然间想到了二组三组的失败品,一旦他有了往这方面想的意思,大脑就完全不受控了。
难道说,试验的大量失败,就是因为钟国豪嘴里的那个人?
奥亚莱尔,到底是谁?
是不是那个已经死了的疯子?
“我看过变异人的研究数据,类似于那样的战斗力,可是真实世界里前所未有的啊,把这样的战斗力握在掌心的感觉,难道不吸引人吗?”钟国豪说。
“对了。”钟国豪身形动了动,慢慢迈着步子往营地的方向走,但是声音却半点没有变低地传进了他的耳朵,“你是不是还有个爸爸啊?可惜...不是很清醒。”
柯弋脑子里嗡响了一声,他握紧拳头冲上去挡住钟国豪,“你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钟国豪又恢复了最初的那副笑脸,“反正从上山到下山,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去考虑要不要让你的队伍跟我长期合作,哦,当然,如果半道你们死了,那就另当别论。”
“柯弋!”
傅正炀没什么表情地走过来拉住他的手腕,稍用了些劲让他清醒了过来,随即说道:“前面在组织进山了,走吧。”
柯弋点了点头,又抬头发狠地看了眼钟国豪,这才借着傅正炀的劲,跟着他回到了属于他们的队伍里。
但钟国豪最后说的那句话还一直围绕在他耳边:“炽丹花这么美的花,怎么能没有花语呢,就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吧。”
任超抱着一口袋东西跑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柯弋的后肩,这一撞也成功地让他回了神。
“发什么呆,那边发了压缩饼干一类的东西,不管真假,咱先屯一点,万一自己带的吃光了,总得有点补给。”任超说。
“嗯。”柯弋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屯吧。”
傅正炀叹了口气,手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把,“我觉得你最近特别没主见,而且很容易被带偏。”
“啧。”柯弋不耐烦地拍开他的手,皱眉看着他,“比如?”
“比如这里是虚幻空间,比如现在是三年前,在这儿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影响三年后的所有人或事。”傅正炀强行上手又拍了一把,“你只要记得,除非与自身相关的死亡,否则在星球跳跃里,虚拟空间的情况都不会给现实造成任何影响。”
“老大说的没错。”萧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们两个身后,他轻飘飘地抬了抬眼镜,“我猜测这个游戏,是要我们解开一些尘封几年的遗留问题,其余种种,别太当真。”
是假的吗?
柯弋愣了一会儿,慢慢也察觉了一些问题,譬如三年前他根本没有接触过钟国豪,既然这样,他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去抓一个于他自己而言毫无用处的人。
这还真是,当局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