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小奕王奶里奶气地说,“没有谁可以取代二哥在我心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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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棵古槐树将雪鸢团团围住,最中心长着一棵合欢树,合欢花开得盛,散发着淡淡的花香,花瓣飘落在雪鸢的肩头,如同一次素雅的洗礼。
“你有18年没有来过了,”合欢树上突然显现半个身子,那人披头散发,□□上身,身子呈现半透明状,下半身隐藏在树干之中,“我畏惧孤独,于是在投胎是与你一起,即使在母体的黑暗中,我们也是手牵手共度,我将最好的都给了你,你却吞噬掉我的下半身,自己活了下去,让我被人埋在这合欢树下,沉寂在泥土里。”那人抬起头,竟是一张与雪鸢一模一样的面孔。
如果常人看到这副场景,一定吓得失魂,可是雪鸢却显得格外平静,“可是哥哥还是爱我的,你明白那种情况下,我们必须活下去一个,才能有人替妈妈报仇,弱肉强食的世界选择了我。”捧着半透明的灵体,雪鸢憨笑出声,“哥哥我也爱你,你若恨我,就不会等我18年,更不会在见我时将血肉模糊的下半身藏于树干。你怕吓到我,对吗?”
那人低下头,没有回答。
“我成功了,哥哥。”慢慢坐到合欢树下的雪鸢略显轻松,“左氏已经死了,而我只是一个助推者。她因雪域多看了几眼自己贴身宫女,便叫人毒打那宫女,致使宫女流产。其实冷漠的雪域也只是因为看出那宫女怀了孩子,所以才多看了几眼,并不是贪图那宫女的美色。至于那宫女腹中的孩子是谁的,多半是好色的五弟干的好事。失去孩子的宫女痛不欲生,而我只是在那时给了对左氏怀恨在心的她一瓶无色无昧的□□。幸亏今日遇上了女皇,不然那想要替主人报仇的猫妖也不会死得如此彻底,要知道普通的火焰可烧不死它,除非是地狱冥火。鹿原所说天想要让我完成的显然不是这一件事,太爷爷名叫雪蝶,雪域背上出现的蝶落梅花图就是告诉我19岁的雪域就是神谕中三个逆天之人其中的一个,雪域逆光阴,我逆生死,那么第三个逆天之人又会是谁呢?”
“夏荷最喜合欢,她在自己的宅院栽了不少合欢树,每到夏夜,花瓣飘散,她就随着花瓣起舞。对了,她还养了只小白鹿,起名小原,鸢儿的谋士叫鹿原是吧,好巧,好巧。”黑衣男人说着,走向了合欢树下的雪鸢。
“舅舅说笑了,听闻母亲夏荷本是要许给舅舅的,却被父王抢了去。”雪鸢平静地说。
“往事不提也罢。夏某人早已释怀。”黑衣男人摇着折扇,微微含笑凑近了雪鸢,“不过,鄙人还是很期待血月之夜鸢儿可人的小模样,一定很像你的母亲。”
“鸢王,您该回去了。”寻声看去,鹿原正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行礼。
“鸢儿的亚父也来了,也罢,夏某人不喜热闹,不便打扰了!不过鸢儿,人妖殊途,你好自为之,别玩火自焚,找舅舅我哭去,到那时鄙人可没法子救你。”黑衣男人说完,摇着折扇潇洒离去。
“亚父,经常用内丹为我治疗而妖化迟早会害了你,”起身走向鹿原的鸢王,将鹿原耳边的那缕秀发轻轻挽起,洁白的天鹅颈上一个新鲜的疤痕出现在眼前,“你曾说过,在你心中除了我的母亲,世人皆醉。但你如果因为我母亲而为雪鸢做出牺牲的话,我不会感激你,因为我不想亏欠他人。”
鹿原会心一笑,慈爱地伸出手。
犹豫片刻,雪鸢红着脸低下头,牵着鹿原的手走出这片树林,“我们回去吧。”
失去雨伞保护的孩子,坚强的外表下仍渴望阳光与温暖,这是人之常情,却也是最致命的弱点。合欢树上的亡灵望着雪鸢和鹿原的背影控制着身旁的槐树恢复原状,他自己也渐渐消失于合欢树中。花瓣雨中,刚才发生的一起宣告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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