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点翻了个身。
“啊——”
又是一声,这次好像被什么人捂住了,声音闷闷地突然消失。
大概是车夫或者飞土的人在里面帮他了吧。
与点这样想着,没睁开眼。
又过了一会儿,马车的门被打开了,与点握紧腰间的短刀,睁开眼望去,只见车夫惊讶的脸,车夫道:“怎么只有你一个?”
“……”
上都,折美楼对面的酒馆。
新人节还在热热闹闹地举行,里面坐了不少戴着面具的人,虽然每桌都在如常聊天拼酒,但大家都能感觉到那层压抑的气氛,比如下了桌不小心撞上别人,那一刻双方的眼神警惕躲闪,比如聊至兴处,突然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再比如热情过头的小二也在转过脸离开的时候表情冷漠。
表面的风光无限并不能掩盖暗流汹涌的事实,而这暗流汹涌已经被大多数人察觉。
荆毅和他的手下大胡子聂童正坐在酒馆的角落的厢房里。
“我们可以继续等下去。”荆毅说。
“等下去?等下去他可能会没命。”
荆毅明白聂童在说释寒枝。
“老板娘已经送了信鸽出去,匡允会亲自来上都,最快明晚就能到折美楼,我们不能在此之前打草惊蛇,否则就拿不到广陵咒了。”
聂童眯了眯眼:“你还在想着广陵咒呢,那孩子不是说它是假的吗。”
“那孩子在骗人。虽然老板娘没有血魂,但她能混到这个地位,怎么会看错这种重要危险的东西。按释寒枝的说法,那孩子大概是急于用钱罢了,广陵咒对于他,反而没那么重要。”
“好吧,就算广陵咒是真的,你一定要冒这么大风险吗?”
“只有匡允到达,老板娘才会重新把广陵咒拿出来,危险又如何?”
聂童“砰”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搁,“我说的不是这个!是你弟弟!你要冒这么大风险把他留在折美楼吗?惹到了老板娘,又有不知名的敌人栽赃,他随时可能会死!”
荆毅看起来毫无波动,他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荆毅,”聂童压低了声音,“你知道,以我们在上都的人手,去折美楼解救一个人质并不难。”
“是不难,然后呢?暴露自己?暴露整个组织?别想拿到广陵咒?聂童,我要考虑的事情有很多。显然释寒枝不如这些重要,他是我弟弟,不代表他拥有特殊权利。”
聂童瞪着眼睛,好像憋着一股子气,他愤愤地把酒一饮而尽,水珠落在大胡须上。
他下了好几次决心似的,终于低声道:“行,你是老大,你说的算。但要第二次放弃你弟弟,你不会良心不安吗?”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聂童?”荆毅冷冷地说,“你现在的目标是为胥国报仇,还是拯救我的良心?”
聂童被噎住了,他顿了顿:“你决定了,不救小楷?”
“你能做的就是祈祷他这两日平安。”
聂童沉默。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说道:“我是看着你们两个长大的,大少爷。”他把最后三个字咬的很重,说完就穿过层层人群离开了。
荆毅独自坐在桌前,看着酒杯里自己的影子,其实用不着聂童提醒,他早就不认识自己了。正当他准备出去喊小二进来结账的时候,有个人挡住了厢房门口。
“你是……”
对方喃喃道:“你就是新飞土的首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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