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在兜帽下没有任何表情，他伸出手，只是往空中轻轻一点，世界仿佛陷入了停顿。

袁成躺在地上，撕扯着喉咙，发出无声地呼唤。与点和小绝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所有兵器都到达了它们的终点。谢俟榆浑身被/插/满了利刃，用最后一丝意识，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黑衣人，然后倒在地上。

他死了。

金色光芒缓慢地暗淡了下去，老人摔在马下，脖子被扭断，他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黑衣人前进一步，用脚尖碰了一下那具尸体，谢俟榆就像一只蜷缩的刺猬那样滚下山坡。他终于停下的时候，袁成就在他十步之远的地方，刚好正对他的脸。

袁成感觉自己还在和他对视，但对方已经没有任何反应可给自己了。

黑衣人摇了摇头，像在发出叹息。他缓步走下山坡，那甚至不能用“走”来形容，他仿佛漂浮于地表，很快就来到了袁成身边。

袁成还在吐血，他的视野里，谢俟榆的脸被一片黑色掩盖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挣扎。

就在袁成闭上眼睛，准备接受死亡之时，他听到身边的黑衣人突然轻声发出一个感叹。

“哇。有人在救你呢。”

袁成抬起头，看见黑衣人的肩膀里插着一根箭。

“你疯了！”

与点快速收起弓，在箭刺入黑衣人身体之时，他和小绝就感到大事不妙，飞快地往白马那边跑。谢俟榆派来跟着与点的那个小厮还在愣着，大概接受不了自家大人死掉这个事实。

“你快跑，快跑啊！”与点朝那个小厮招手，那小厮才反应过来，他跨上自己的马，奔向谢府的方向。

而小绝率先骑上马，把与点拉了上来：“你怎么会想着去挑战那种家伙？没看见谢俟榆死的有多惨吗。”

与点抱紧小绝的腰，他们朝着谢府相反的方向逃去。小绝飞扬的长发甩在与点脸上，与点勉强避开脑袋，说：“我怎么知道真的能射中？！我只是想试试，没想到……我第一次射箭啊。”

“这么远的距离？你第一次射箭？”小绝非常怀疑。

“听了你对血魂的解释以后，有点困惑，就试验了一下。”与点说，“我之前观察了，那些侍卫对妖怪的吟唱都有不良反应，但我和袁成一样，没有任何感觉，所以是不是我身体里也有那个什么魂……”

他低头看自己手指上细细的伤口，他学着袁成那样让自己的一点点血划在武器上，没想到它真的按自己所想射中了目标。

“你还挺会学习的……”就在这时，小绝住了口，然后回头，“与点！”

与点没来得及回头，就感觉到一阵凉风刮过耳畔，说时迟那时快，小绝竭尽全力挥鞭，往后斩去，同时发出三声叫喊。一声来自那个妖怪，一声是马嘶，一声是与点的痛呼。“……你是第一个用鞭子抽我的人。”

“对于你来说，什么都是第一次，”小绝紧紧扯着缰绳，自己快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他们追上来了。”

这时她感到与点在后面活动：“你乱动什么？还嫌我不够忙么？”

与点问：“你有没有绳子之类的，可以把我们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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