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下那双刀,翻身上马,从马扛着的袋子里又抽出把兵器来,这次是巨大的流星锤,他用血魂支撑超乎凡人的能量,甩着流星锤踏入战场。
那些侥幸没被告诉石子和树枝猎杀的老鼠,纷纷在流星锤下发出惨叫。谢俟榆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在发出噼里啪啦的撕扯声,这不是受伤,也不是气愤,而是兴奋。他已经六十七岁了,上一次这样大杀四方的时候,在多少年前?
他还记得血的味道,他还记得自己并不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废物大臣,躺在名贵床上吃着点心看舞女,收集各种珍奇武器和草木,然后看着富丽堂皇的宅院,一瞬间心中空荡。
谢俟榆也记得父亲死后,皇上从他手里收回所有权力的时刻,他以为他的刀早已生锈了。这个国家不再需要他了。
“谢俟榆!”袁成站在黑影中心,大喊。那些黑影全部在仓皇逃离。
“胆敢直呼你师父的名字,袁家二小子,能耐了你!”谢俟榆厉声教训他,在他面前勒马,马儿发出长嘶。
袁成垂下头,看着脚边自己滴落的血,低声笑道:“谢俟榆,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以为你这头倔驴,这辈子都不会向别人求救。”
袁成抬起头:“那是二十多年前的我了。”
“岁月真的能杀人锐气,是不是?”
“显然没杀掉你的。”
谢俟榆大笑:“这话我爱听。准备好重新战斗了吗,二小子?”
与点从马背上爬下来,跌跌撞撞来到山头,然后便看见了令他吃惊的一幕。
袁成已重新上马,他的伤口都没有愈合,还在放任它们流血,但他的斩杀竟然毫不逊色于谢俟榆,他额头青筋暴起,整个人像重生了一样,袁成换了把兵器,是与点见过的,从谢府带来的长矛。明明离得如此之远,与点竟然觉得那刺穿黑影的呼呼风声就在眼前。
另一边的谢俟榆则更加令人胆寒,重硕的流星锤沉甸甸地打穿空气,完全不像是一个须发尽白的老人所爆发出的能力,与点记得他之前写字的手都是颤抖的。
更奇妙的一点是,他们两人似乎在分享同一股力量,他们身上和武器上,甚至是马匹上,都散发着同样的淡淡金光,他们的节奏行云流水,配合默契,谢俟榆朝袁成掷去锤子的前一刻,袁成就已经闪避,锤子击中后面的妖人;袁成替谢俟榆清扫左侧的障碍,谢俟榆就全力对付右边,转换过来也完全不需要对话。
“这叫做‘共鸣’。”
与点吓了一跳,他扭过头,看见小绝站在他身旁。
小绝似乎很疲惫,但眼睛很亮:“你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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