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不再说话，他在等待那个替罪的男孩回来。

慢慢地，他的眼睛睁大了，因为那些吟唱声又开始扩大了，更多人加入进来。老鼠们已经召唤了更多同伴回来，他站起身，上方的山梁上，黑色的鬼影重新凝聚。

袁成抓住长/枪，抹在上面的那丝血迹已经干涸，却一直没有消退，他的血魂已炼到六重，把一点血抹在兵器上是为了引起兵器的共鸣，他的长/枪像是有生命一样开始震动，兵器也感受到了危险的来临。

新一轮攻击开始，这次妖们没有选择一股脑俯冲下来，而下山下到一半就突然消失了，袁成紧急勒马，他带着马转圈，周围的山峰突然显得格外诡异。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他们在哪里，袁成警惕地四顾，心里却开始慌乱起来，他尽力压下已经漂浮不定的心绪，让自己精神集中。四周安静的可怕。

突然，他的一个侍卫发出痛苦的叫喊，但也仅仅是短暂的一声而已，黑影划过又消失，侍卫被割断了喉咙，来不及喊第二声。

袁成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年轻人捂着喉咙跌下马，又一道黑影从他眼前闪过，他挥舞长枪去刺，却只剩下风声。

“你们对无力反抗的人动手是什么意思？害怕与我正面交战吗！果然是鼠辈！”

剩下的士兵们举着兵器，都紧紧地靠在一起，他们死去的同伴倒在地上，鲜血一直流到他们脚边。小绝叹了口气，说：“我和他们有共鸣，给我一把武器，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我们没有多余的武器了，你用那个孩子的吧。”

袁成说完扭过头，不愿再去看那个死去的侍卫。

“算了算了，借你们的马鞭一用。”小绝猛地转身，扬鞭打在地上，布匹撕裂般的声音中，黑影凭空显现，如墨汁一样四溅开来。袁成敏捷地刺出长/枪，金色的光芒瞬间溶解了那团黑影。

“你还在被封印着，没有防御能力。”他说，“这样很危险。”

小绝活动了一下颈部，卷曲的棕色长发柔软地散开：“如果你不想给我解除封印的话，就只能选择保护我了。”

她一手攥着长鞭的鞭头，一手大力挥舞鞭尾，脚腕拖动的铁链在地上摩擦，小姑娘只有十几岁的样子，还没有明显发育的迹象，身材纤细，看起来却很有力气，或者说，是很有生命力。袁成坐在马上看她，像在看一株顽强生长的野草。

他自顾自笑了一下，翻身下马，把黑马的缰绳交到小绝的手里：“它叫曙风，特别通人性，温顺，你骑它。”他砍断了小绝脚上的锁链，自己上了另一匹马。

小绝上马，说：“就算这样你还是不肯给我解开封印？嗯？”

“我有我的职责，不能违背。”袁成道，“就像作为将军，我不能独自逃跑。作为执行官，我不能放掉犯人。”

更多的妖族人下山来，两个人驱动战马，飞速跑了起来。

小绝在前面带路，她靠着妖族之间的共鸣召唤确定他们的位置，挥动长鞭，无数的黑影在她面前四散，冲她发出嘶哑的尖叫声。其中一个被长枪刺穿腹部的女妖现形，即使被打落在地，也拼命往前爬，拽住小绝的脚腕。

“你这个叛徒！你这个叛徒！你是我们中间的人，你这个叛徒！”

她不断喊，曙风也无法甩掉她的手，小绝面对那张扭曲的脸，心慌意乱地一鞭子打下去，妖是没有血的，她的皮肤撕裂开来，伤口里冒出滋滋作响的蒸汽，小绝盯着那张脸，无法移开目光。

“你是个叛徒！你怎么可以——”

小绝努力把脚往后蹬，几乎踢烂了那个妖的整个头部，可就是甩不掉她，小绝喊道：“我没有！我不想变成工具……我不想变成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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