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朔长愣了一下，低头看那下面刻的碑，然后赶上与点的脚步：“这不怪我啊，这培育的太奇怪了，我们柳家——”

“已经知道你的名字了，长短的长，不用重复了。柳长。”

“我叫柳朔长，不是柳长！你这家伙是不是听话只听半句！”

……

谢俟榆坐在堂前的木褟上，会客的大堂格外宽敞，或者说是太宽敞了，他远远坐着，好些条青色的绸曼悬挂在与点他们和谢俟榆中间，与点站的地方离木褟大概将近百步之远，看不清谢俟榆的脸，空旷的大堂给人恐惧之感。

“你们谁先说？”

“我。”与点抢先往前走一步，柳朔长强忍住把他揪回来的冲动。

“说吧。”

“袁成将军在萩鹿乡的南山山谷里遭到袭击，他交给我令牌，希望你能前去援助。”

与点本以为说完之后谢俟榆会有一些不同的反应，但他竟然什么也没问。他道：“另一个呢？”

“我身上有半本广陵咒，就是那个江湖上流传的血魂封印体，您可以进行鉴定，我需要的东西，很简单，我要拿它换钱。”柳朔长答道。

“你拿半本广陵咒换钱？哈哈哈哈哈……”谢俟榆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屋子里。

柳朔长低着头，不说话。

与点看了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他继续为自己争取：“大人，袁将军现在非常危险，他是在与妖族的人战斗！如果他失败了，那些人会继续前进，威胁到萩鹿乡的安全。”

“妖族？小子，这个词是谁教你的？”

“我知道你们喊他们老鼠，无所谓，我只是希望你能赶紧去——”

谢俟榆打断他：“现在该我说话了吧？我接到了东天峰的信件，五地师尊即将要一起谈论江山大事，再不动身的话，可就要迟到了。你们说说，这三件事，我该先处理哪件？”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这时柳朔长立刻说：“大人应当先去参加五地师尊的会议，小民会择日登门拜访。”

与点紧接着说：“这么看来那个广陵咒是最不重要的事了，现在就可以排除。而在会议和救人之间，应当选择救人。如果大人抽不开身，可以派遣下手或兵力之类的去支援。”

谢俟榆仿佛笑了笑：“我没有下手，也没有兵力，只有三个小厮和一个老管家。谢府只有我一个人能够战斗。”

与点再次愣住。他这才知道整座园林的不适感是什么，这里太空了。就算塞满珍奇异树、绫罗珠宝，这里也太空了。

“我已经决定了，你们都退下吧。”

谢俟榆起身，他从远远的木褟上下来，一步步走向他们。与点这才看清，这是一位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人，瘦削，有些佝偻，左手在微颤，走路也已经不稳当了。他向他们走来，然后目不转睛地经过他们。

与点递上的令牌谢俟榆没有接，谢俟榆甚至看都没有看。与点垂下手，他想，选择权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还能争取，而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很荒唐的事。

“甄戎，给我准备盔甲，备马。”

与点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老人。

谢俟榆也终于回过头：“准备好纸和笔，我有话要留下。你们两个跟我来，帮我挑一挑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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