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生生世世的柔情似水,只求一朝一暮的佳期如梦。”
元毓喃喃重复着,此情此意,便是他所思所想,便是他所寻所要。他心潮澎湃,反手握住云霖的手:“时不我待,销魂当此际。”说罢,色欲熏心,他便急匆匆地去解云霖的腰带,结果越急越做不好,那条浅蓝云纹腰带就像在云霖身上生根长翅,恁是费去他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弄开。倒是云霖趁此机会忽然靠近。在元毓跟腰带纠缠不休的时候,云霖蓦地挑起他的下巴,随即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元毓看着云霖清隽的面容有些发怵。还没回神,云霖竟伸出舌头,在他的唇瓣上轻轻一舔……
其动作很轻柔,真的很轻柔,就似一片羽毛轻拂过嘴皮的感觉;
但是,在元毓看来,这个动作完全能让天塌、让地裂、让山崩、让海啸。
元毓遽然推开云霖:“你,你,你个契弟,凭什么比我这个契兄还主动?”
云霖眯起眼睛:“谁是契兄?谁是契弟?”
元毓心虚道:“……你肯定没有我的经验多……对,这件事就应该交给经验更多的人来做……对,这样双方才会更加愉悦。”
云霖挑眉:“你更有经验?”
元毓点头:“……应该是。”
云霖缓缓勾起唇角:“应该是?你和别的男人做过?”
元毓急道:“黄猫儿黑毛,绝对没有。”说着,就要举指盟誓。云霖就在这时握住他的手指,扯到自己的唇边,又伸出舌头来舔舔他的指尖:“即没有过,那毓就跟我是一样的。”元毓只觉得一阵酥麻感从指尖传到全身。他微微一抖,到此时此刻终于发现古怪的地方:云霖做事端方,何曾唤过他一声“毓”,只有在梦中……元毓痴痴地看着云霖脸上的笑,就像细雨润物,就像花苞初绽,要有多温柔就有多温柔,可惜都是镜花水月,就是庄生晓梦,不是他的终归不是他的——元毓揉揉眼睛,终于转醒……
还是在西厢,还是卧在躺椅,还是面朝大海,还是酷暑炎炎,《安澜》还是翻开,不过掉在地上。
元毓长叹一声,俯身捡书。就在这时,楚寒走进来,面色煞白,见到元毓,就如同见到恶鬼似的,“啊”一声,面色又白三分。元毓问道:“慌慌张张的。怎么了?”
楚寒避开他的目光,忙道:“没事。没事。”
元毓狐疑:“真没事?”
楚寒又心不在焉地“啊”一声:“你怎么跑西厢来了?”
元毓怀疑更甚,但他知道现在肯定套不出什么话来,便先答:“本小侯爷受够了那间牛粪房,以后也不打算住回去啦。”
要是在平时,楚寒肯定会嬉皮笑脸地回一句:“此间少年,不识人间疾苦也!”
但这会儿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他只木木讷讷地“哦”一声:“你搬过来也好。”再无他话。元毓抓狂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楚寒张张嘴唇,过后又紧紧抿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元毓知道事有蹊跷。还要逼问,楚寒抢先一步道:“衍王来了。就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