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扫元毓之前的烦闷。他微眯起眼睛,得意忘形道:“那可未必。楼云霖,你难道还不知本小侯爷一直很小气的。”语气依然不善,但称谓已经换回原来的。故而,云霖并不在意他的胡搅蛮缠,只是惬意一笑。如此,连乌云都散开一点,露出稍许玉轮的清辉来。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来到“望夫石”的脚下。
崖石确实酷似一个少年,长发披肩,广袖飞舞,轮廓分明,眉目有神。而在那眼角的位置,有滴滴水珠沁出来,月光下泛着浅蓝色的水光。
倒真有七八分像是崖石在对海哭泣。
元毓很快就被这等奇观吸引。他踮起脚,轻轻去揩崖石“眼角”的水珠。
冰冷沁骨。很快,又有新的水滴涌现出来。
不知为何,元毓的心中莫名泛起一阵凄凉之感。他回头去看云霖,见其也是满面忧容。元毓喃喃:“为何会是这样?”
云霖道:“不知为何,我每次到这里来都会有这样的情愫。大约是因为那些传说。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到头来终抵不过一个‘情’字磨人。”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元毓重复一遍,微微皱起眉头。他一直以为云霖心性淡泊,就算有未过门的妻,也是关心大过情谊。未曾想,云霖竟对于“情”之一事有如此多的感慨。如此深想下去,他应该是知道“情为何物”的人。也就在这时,元毓就想起在凤岐山理观的时候,藜芦长老说过云霖有心魔。可是,那个心魔究竟是什么?是不是跟这个“情”字有关?元毓不敢猜也不敢问。他害怕自己一叶障目,又没有看到其他的面,徒增烦恼。
就在这时,乌云再度蔽月,狂风肆意大起,礁石后面影影倬倬,仿若有数十个人影。
元毓立即觉察出异样。这时,云霖已经抽出腰间的软剑,冲那方喝道:“既然众位能尾随而来,又何必躲躲藏藏的,出来吧!”
话音落,四周的礁石后面慢慢现出二十多个黑衣人来。
领头的目光游离在云霖和元毓之间,分辨很久以后,才定在云霖身上:“慕子高?”
云霖从容道:“正是。”边说边后退到元毓的身前:“各位是与本王有过节,跟他无关。放他离开。”未曾想,元毓不领这个情:“楼云霖,你休想让我走。”虽然他手中没有武器,但俨然摆好防御的姿态,一副要与云霖共同进退的模样。
黑衣人道:“不用推攘。你俩一个也走不掉。”
云霖不搭理。他与元毓背靠背,轻声问:“你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吗?”
元毓冷哼:“别小瞧我。好歹我也是将门之后。”
云霖道:“那就好。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别管我。”话音落,就在黑衣人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他率先出手。领头的一愣。当即下令,接着所有的黑衣人都上前围攻云霖。
也就在双方对战的瞬间,雷声滚滚而来,大雨倾盆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