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同时出声,又做出不同的姿态,说出不同的话来,惹得农妇们又嘻嘻哈哈笑成一片,七言八语道:“小姑娘害羞啦。”“小哥你这样对你大哥太不厚道。”“有句俗话是什么?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这小姑娘才第一次来月事,小哥你还真是……啧啧啧。”这群农妇没有什么见识,倒个个都是长舌妇,只凭三言两语过后的臆想就把少年和姑娘的关系定性。
姑娘已经被说得抬不起头来。
少年黑着脸:“黄猫儿黑毛,你们到底给还是不给?”
“给给给!”就有一个农妇站起来朝里屋走。不多时,拿着一条绣着桃瓣的红色长带出来。她递给少年,登时又觉不妥,转身走过去递给姑娘:“里面放的是柴火灰。这些东西啊,都是会跟着你大半辈子的倒霉事,只有生孩子、坐月子能让你舒服一些。所以这些都是女人的命。这些东西也是倒霉的东西。你用完以后就要倒出来,找个阴暗处埋掉。”
姑娘怯怯懦懦地接过,点点头。
农妇回头瞥一眼少年,又俯身贴在姑娘耳边:“男人啊,别光顾着看脸。关键时候还也看能不能不要命的护着你。只有这样的,才值得托付终身。”她本是好意劝说,却不知为何小姑娘越发羞涩起来,还偷偷看少年一眼。
少年未曾注意,他在询问其他农妇:“此地离盛京城还有多远?”
“不远,不远。”“坐船顺江逆行就可以到啦。”“走官道也行。”“不过两三日的路途。”农妇们叽叽喳喳回答着。
少年始终黑着脸,仔细辨听好会儿才听出个所以然。当下,懒得告辞,坐回板车,就吆喝着毛驴朝码头方向走。还好姑娘懂得礼貌,驴车启动的时候,她扬起灿烂的笑容,朝农妇们挥挥手。农妇们又叽叽喳喳议论起来:“哎呀,小哥长得不错,就是脾气太臭。”“就是,就是,可怜那么标致懂事的好姑娘。”“感情这事嘛,都是一物降一物。”“对对对,我家汉子专降我。”大家又是嘻嘻哈哈笑成一片,不过就当此事是人生的一段小小插曲,不过就当日行一善、积善成德。殊不知万事万物皆有因缘,今日之小小善事便在此地悄悄埋下福源,待以后自有福报。当然,此乃后话,暂且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