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小侯爷赵元毓逃跑,顺道还拐跑北溟公主拓跋香香的事情,很快就传遍南襄太守府。郭辉忐忑不安地将此事告诉慕子高的时候,外面下着滂沱大雨,他的心里也下着滂沱大雨,先蒙眼,再蒙心,他委实搞不懂这位西楚来的六皇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因为听到这个消息以后,这位六皇子的脸上没有震怒,没有惊讶,也没有欢喜。
只埋头在公文中,淡淡回复一句:“哦,本王知道了。”
就好像跟人跑的不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而是寻寻常常、普普通通的一位路人。
就连他那位叫做丹雪的婢女反应都比他正常。
至少她还知道惊讶地捂住嘴巴,着急地跺脚:“殿下,您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属下这就安排人去把他们追回来。”
慕子高在这时终于从公文中抬起头来,看向丹雪,目光中隐隐有一丝责备:“脚长在他们自己的身上,既然能跑第一次就能跑第二次,追回来有什么意义?”
丹雪急道:“公主殿下未必是自己走的。她肯定是被那个小子骗了。”
慕子高问:“为何会被骗?”
丹雪道:“公主殿下性格纯善,那小子肯定利用这一点来行骗。”
慕子高道:“什么人都相信?什么人说出来的话都相信?这不是纯善,这是傻气。既如此,就该让她去受受苦,如此也好长点记性。”
“殿下,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女孩子?”丹雪被气得又跺起脚。
“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慕子高长叹一声:“本王带公主殿下离开北溟,难道是为游山玩水?如若她无法成长为一个能与我比肩的女人,又如何在未来与本王一起守护这万里河山?”丹雪一愣,半晌没有话说。
郭辉也是一愣。他知道西楚六皇子严于律己,未曾想对自己的女人也是如此要求。
须臾间,他心中的大雨甚于窗外,无比凉寒。
凉是凉此人并非越国人,如此胸怀,如此手段,只怕越国迟早会被他吞并;
寒是寒此人过于自信,讲出这些话,竟完全没有避讳他的意思。
郭辉忽然发觉自己还杵在这里实在难堪,忙拱手道:“既然衍王殿下已有安排,那下官就先行告退。”
慕子高点点头。待他走远,又继续埋头翻看公文。
丹雪在这时给他换上一杯新茶,小声询问:“殿下真不管公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