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美华惊讶的笑着问：“怎么今天回来了，没给我打电话啊。”
叶归把钥匙扔在茶几上往沙发上一摊，“就你那破手机，打也白打，闺女呢？”
“她刚才睡着了。诶我这电话又打不通了吗？不会啊，修好了啊。”万美华从兜里拿出手机拨弄了几下，“有信号啊。”
“多少年的破手机了，你当这手机是以前的老年机呢，该换就换，又不是缺那俩钱。”叶归不满的说了几句，看妻子笑笑不接话的样子，不再批评，一脸疲惫的叹了口气，“哎，累死了，今天开单位的车回来的，哪哪都堵车，四个小时的路程开了六个多小时。家里还有什么吃的没，没有就做点。”
“还剩点饭菜，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中午新买的牛肉……这肉吃多了，也烦，中午问单单吃不吃炖牛肉，她说吃够了。”万美华把丈夫的车钥匙放到了专门放钥匙的篮子里，转身就进了厨房，随便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和之前觉得有意思的事。
丈夫在相邻的那座大城市上班，至如今已经十五六年了，一般一个月回来一回，像这样才走一个星期就回来的情况非常少，但是对于她来说是好事。
谁不喜欢阖家团圆呢。
叶归说想吃肉包子，万美华把刚拿出来的高压锅塞回柜子，一边说着“大晚上的叫我给你包包子。”，一边着手和面，绞肉馅等等，打了个哈欠把蒸锅码满漂亮的包子盖上锅盖。
“一会就能吃了。”
万美华擦擦手围裙也没解，进了客厅坐在单个沙发上看着电视屏幕。叶归脱了鞋躺在长沙发上，拿着遥控器不停的换台，每个台停留一会，又换下一个。
万美华看表掐点，在客厅坐了十五分钟，这期间电视来来回回的变台，她到厨房关火的时候眼睛都还在花。
“跟哪吃啊？”
万美华从锅里拾包子，手沾一下凉水再快速的拿起一个包子摆在盘子里。
叶归想了会，说：“厨房吧，别往外端了。”
随即起身走进厨房吃饭，“在客厅就闻见味了，这回这包子做的香，我就说包子就得吃纯牛肉馅的，比别的都香。”
万美华笑呵呵解下围裙，“喜欢下回还给你弄，说起来以前给你做过一回你也不爱吃啊。”
叶归咬包子的动作顿了一下，“谁说的，我怎么不记得你做过，你先别走，坐会跟你说点事。”
“什么事啊大半夜的。”万美华打着哈欠坐在旁边，看了眼厨房的表自顾自说道：“都十二点了，明还得早起送孩子上学呢，对了她那俩补习班又得交钱了，还给她上？要我说，就让她有点时间出去玩，从早到晚没一点闲着的功夫，周六周天寒暑假也都排的满满的，孩子她不乐意，对学习都反感了，别说她，我这大人一天天的陪着都累，转陀螺呢。”
叶归表情渐渐表现的不耐烦，指了指万美华，“你啊你，怎么什么都不懂呢，不给她学她也是玩手机，而且现在大家都是这样，差一步，只会差更多，你天天在家待着没事也出去看看学习学习，都成傻子了。”
万美华有些不高兴，“我哪天天闲着没事了，一天到晚送孩子接孩子买菜做饭做家务没个时闲儿，这头刚送去那头就得想着做饭接孩子，你当多轻松呢，再说才送走你家老爷子几年啊。”
叶归没说话，万美华降低了声音接着说：“我可不傻子嘛，从小上学都是倒数的。”
叶归沉默着吃包子，万美华坐在那等，不一会又说：“那手机你给买的吧，知道她玩手机没头还给她买那么好的。”
“不是我给买的。”
叶归就说了这么一句就不说话了，万美华惊讶后开始胡乱猜测，“啊，不是你？那能是谁啊，听佳佳说那手机七八千呢，你要说从家拿家里也从来没有过那么多钱……”
万美华神色担忧又疑惑，忽然仿然大悟的说道：“可别是从同学那拿的！”
她一刻都坐不下去了，立马站起身就要出去。她知道假如是真的，那问题可比女儿从前小打小闹收同学几百元所谓学习费的事严重多了。
学校并非寄宿制，也不是什么城里条件好的孩子上的好学校，他们初中的孩子一般不会有那么多钱，成百上千大多都是从家里偷的，这种事光是听也不止一次了，到时候家长发现了，偷钱的和花钱的都得站在国旗下读检讨。
“行了你。”叶归不胜其烦的提高声音，抬头斥责的瞧着妻子。筷子也撂下了，包子也不吃了，“你是亲妈吗这么想你闺女，你就是怀疑这么冲上去她能跟你说？怎么一点脑子都不动，怨不得孩子不喜欢你，跟你也学不着好，全成傻子了。”
万美华被训的委屈却也认，比起在外面一直辛苦打拼的丈夫，她的的确确脑子不好，什么都不懂，什么法子都不会。
“那你说怎么办，上次我问她骗我说是你买的，我就没多想。”她看着丈夫希望他给拿个好主意，伤害女儿自尊心的事情她也不愿意做。
叶归长长的叹口气，闭了会眼睛再重新睁开，脸上的怒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不移的表情。
他掷地有声的说：“美华，我们离婚吧。”
“啊？”美华连眨了几下眼睛，一切情绪都来不及做出反应，第一反应就是听错了。
叶归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上烟，吸了一口继续说：“我说，我们离婚吧，其实我们并不合适，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不想这样跟你过一辈子，我这也人到中年了，还能快活多久，再跟你耗下去，哪天眼睛一闭就什么都晚了，你呢，怎么想的，聚少离多的，我觉得也没什么感情了吧。”
万美华在第二遍听到离婚这个词时脑子就不够用了，整个人处在迷茫状态，她看见丈夫嘴巴开开合合说了很多，可她好像她一个字都没进到脑子里，直到丈夫问她，她才回答，“你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