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肯说，是在保护他？还是保护他背后的什么人？”他审视着长孙红的眉眼，一双凤目带了些探寻。

仅是被他这样看着，就如同利刃加身，令人不寒而栗。

长孙红虽是教中最受宠的侍女，却依然十分惧怕他。

“为何不回答？！”寒远山手上微微施力，厉声低吼:“你知不知道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能逼问出藏雪莲的下落…！”

“而你竟放走了楚孤泊…！”他沉声呵斥，怒不可遏道:“你让本座如何能不杀你。”

锐利的剑泛起寒光，长孙红白洁的脖颈霎时出现一道血痕。

她强忍疼痛，含泪看向寒远山:“教主，奴婢不会说的…您动手吧…给奴婢一个痛快…！”

寒远山被她气的浑身发抖，连声说了两个好字。

“既然如此，本座就成全你…！”

“义父…！义父且慢…！”正当手中的剑要刺穿长孙红的咽喉，远处忽然飞来一枚银镖，为她抵挡住凶狠的剑气。

“寒衣…？”长孙红诧异的睁开眼，看向来人:“你怎么会来…？你快走，别管我…！”

看见寒远山阴郁的神情，她立刻大叫道，生怕牵连到寒衣。

名叫寒衣的青年身穿黑色劲装，身形修长，相貌清俊，瞧上去刚及弱冠，却有股成熟稳重的风范。

他快步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寒远山脚边，抱拳恳求道:“请义父放过红儿。”

寒远山的脸更冷了，他执起长剑，直指长孙红的脸。

“寒衣，你要为了这个叛徒忤逆本座？”他哑声问，眼神冰寒刺骨。

寒衣前额渗出薄汗，不由得侧头看长孙红一眼。

“寒衣…你快走…快走…”长孙红低声劝着。

她兢惧的目光似乎给了寒衣极大的勇气，于是他转向寒远山，语气坚定道:“义父，听闻那楚孤泊能言善辩，最善蛊惑收买人心，在武林中被称作什么‘少侠’。”

“孩儿以为，红儿一定是听了楚孤泊的花言巧语，一时糊涂，才放走了他。”

他说着又深深叩首:“请义父饶她一命，给她将功补过的机会…”

“将功补过？”寒远山眯起眼眸，撤下了长剑。

见他有意饶恕长孙红，寒衣打从心底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此时，寒远山突然发难，把剑抵在了长孙红的心口。

“若是本座今日非杀她不可呢？”

“义父…！”寒衣连忙挡在长孙红身前，硬声道:“您要杀她，就先杀了我…！”

“放肆——！”寒远山直接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不可置信的怒斥:“本座养了你二十年，你竟为了一个奴才，还是个叛主的奴才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

“我看你是活腻了。”

“义父…”寒衣擦掉嘴角的血丝，哀恸的凝视着他:“您的养育之恩，寒衣未曾有一日忘记…只是红儿侍奉您多年…此次放走楚孤泊，错失取得藏雪莲的良机…是她该死…”

“但孩儿相信她是有苦衷的…求您…留她一条性命…”

寒衣跪倒在地，抓住寒远山的衣摆恳求道。

“寒衣…”看他拼死为自己求情，长孙红心中愧疚不已。

寒远山俯视着自己的养子，终是收起了长剑。

“够了，起来吧。”

听到长剑回鞘的声响，寒衣急忙叩首:“多谢义父…多谢义父…”

寒远山冷冽的眼扫过他，向殿外扬声道：“来人。”

“教主，属下在。”他话音刚落，几名教徒便匆匆走入，抱拳跪地。

“起身吧。”寒远山负手而立，淡声下令：“把长孙红押入死牢，废了她的琵琶骨。”

“义父…！义父万万不可…红儿自幼体弱，若是…”

“你给本座住口。”

寒衣听的脸色大变，正要阻止，寒远山却怒声打断他的话。

“寒衣，本座饶她一条性命已是最大的恩赐，楚沥行已死，她放楚孤泊回去，无异于放虎归山，这等愚蠢的叛教之徒，应当废掉其武功，以免再生祸端。”

“可是红儿功力不足，如废去她的琵琶骨，就等于要她性命…求义父手下留情，饶了她吧…啊…！”

“混账东西…！”寒远山见他为这死丫头一脸焦急的模样，心中郁结更深，抬脚将寒衣踹倒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