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威胁我?”
就算看不到对方的脸,他也能感觉到晏羿此刻的表情有多冰冷。
韩予改口说:“求求你帮帮我。”
过了会儿,晏羿用低沉的语调说,“想让我帮你,你得拿出更好的条件作为交易。”
韩予心口一紧,“你想要什么?”
电话那头的沉默让气氛显得凝重,“别再去招惹我哥。”
韩予咬着嘴里的腮肉,“为什么?你吃醋了?”
晏羿的语气不再严酷,反而多了点玩笑的意味:“我对三心二意的人不感兴趣。”
韩予琢磨着他的话,干巴巴地说:“看来晏承修已经把那天的话,全跟你说了。”
“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渣。”他把发烫的脸蛋埋进枕头里,“你到底帮不帮我?”
“我说过了我的条件,”晏羿终于开口说。“要么接受,要么拉倒。”
“……拉倒就拉倒,”韩予挂了电话。
手机又响了。韩予想把手机砸掉,想了想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是接了。
“你就非得脚踏两条船吗?”晏羿气得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为什么天底下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都死到临头了还死性不改!”
“我没打算和你们再续前缘,没打算打扰你们的正常生活。”韩予诚心诚意地说,真诚到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我只是……现在只能想到你,我真的很需要你,”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沉寂。
韩予闭上双眼,声音里只剩毫无掩饰的疲倦,喃喃道:“晏羿,我现在很难受,我身边的人突然间全离开我了,你快来帮帮我。”
晏羿低骂了一句,把电话挂了。
在取消了原定航班,乘坐私家轮船前往海屿市的途中,晏羿一直郁闷思忖着:他是不是脑子抽风了?他竟然就被几句软言软语说动了?仅仅是因为对方说了句——需要他?
真是见鬼了。
门开了,保镖退到一边,晏羿独自站了片刻,才踏进这间久违的房子。
屋子里静得出奇,晏羿打量着这个曾一起同居过的住处,目之所及的每一处角落,几乎都能让他回想起某些往事。
他压下心中多余的情绪,开口道:“你又在算计什么?”
沙发上孤零零躺着一个人,眼睛睁得大大的,显然正在走神,一头卷发被随意拢在脑后,脸色苍白如纸。
他就像只人畜无害的小兽,那双无辜的眼睛定定望着猎食者。
一股无形的引力拽着晏羿一步步朝他逼近,终于,他来到韩予面前,捏起了他的下巴,“你怎么了?”
韩予勉强露出个笑容,“刚才在思考人生,突然觉得做人太难了。”
晏羿的视线胶着在他那抹强撑的笑容上,盯着不放。
韩予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一抹自嘲的笑,“这些天我不断想忘记一些事,比如,很多人的死直接或间接是因为我的缘故。我觉得我……”
他艰难说出那几个字,“我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总是搞砸所有事情,然后波及到其他人。”
“没错。”晏羿从喉咙里憋出一声刺耳的笑声,“当初要不是你连同李可星出卖我,我不会进监狱,外公不会出事,我妈也不会自杀。”
他看向韩予,那神情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
韩予一下子睁大双眼,声音有些干涩:“对不起。”
“我没空搭理你有多伤心难过,”晏羿近乎绝情地说,“既然你做了那就是做了,现在悔恨也晚了。”
韩予朝他看了一眼,悄声问,“……那你为什么愿意原谅我?”
晏羿的视线在他的脸颊处游移,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俯身过去,吻了一下。
他吻了韩予的酒窝。
韩予不能动弹了,屏住呼吸,手中的杯子摔落到了地上。
晏羿同样僵了一下,他往后一退,表情略有一丝不快。
他转身离开了,临走前丢下一句话:
“在你露出一副寻死觅活的表情之前,不妨想一想你背负着多少人命,又被多少人爱着。”
第二天醒来,韩予就发现周围监视他的人似乎消失了。
他试探地走出家门,去四处逛了一圈,没有任何异常。
与此同时,A市。
男人坐在办公桌前,草草浏览着女秘书带进来的那堆新国报纸上的新闻标题。
他的视线盯着其中一份的头版,贺家掌门人意外身亡的消息。
“他知道这件事了吗?”他摘下眼镜,问道。
“估计还不知道。”秘书回答,“新国警方展开了调查,怀疑到东南亚的犯罪集团头上,但暂时找不到证据。”
男人沉吟一下,“你觉得他会喜欢这份礼物吗?”
秘书微微笑了笑,“这样的大礼,贺小少爷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