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人注意到趴在角落的韩予，刚想冲上去给他胸口一刀，砍刀就被晏羿一脚踹飞。

那人阴狠地瞪了晏羿一眼，举起酒店的椅子就往韩予头上夯，没想到韩予捡起了他的砍刀，猛地站起来一刀捅进他肚子。

越来越多人涌进来，晏羿和几个保镖应付得有点吃力，晏羿掏枪将冲上来的几个人射倒在地，吩咐手下分头逃跑，接着拎起角落的韩予跳下窗台。

韩予预定的房间在二楼，跳下去后两个人滚进了灌木丛里。

那群人很快跟着跳下来，晏羿拉起韩予开始在夜里狂奔。

韩予气喘吁吁，“你有枪你怕个锤子？！”

晏羿抽空横了他一眼，吼道：“子弹不够！”

韩予更大声吼道：“车呢？要跑也要跑去停车场啊！”

晏羿冷笑一声，“他们就候在那等你去送死。”

最后两人抢了一辆摩托车，飙车冲进了青龙帮经营的一家赌场。

围上来的打车还以为是来闹事的，看清晏羿的脸后，赶紧诚惶诚恐地退开几步，“少、少爷！”

“解决掉跟上来的人，再叫一个医生过来。”晏羿下令道，而后带着韩予去里面的包间。

血染红了晏羿的白衬衫，他却丝毫不在意，一进门就蹙紧眉头联络其他手下。

“对，不用留活口。”晏羿对电话那头说道，表情森然。

等挂了电话，韩予还是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

“你现在的样子好可怕。”

“你一只鬼怕什么。”晏羿脱下染血的衣服，看了一眼韩予，“知道吗？在确定你是鬼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开心。”

晏羿耸了耸肩膀，“我的手上已经沾上了人命，就算他们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好货色，我下手时也没有多少同情心，但是，如果真有投胎转世的话，还是觉得心里好受了一点。”

韩予抖了抖，第一次意识到晏羿在不知不觉中早已长出骇人的獠牙。

他说，“这也不能成为你随便杀人的理由。”

晏羿瞪他，“我当然知道。”他朝韩予勾了勾手指，等人过来后，摸了摸跳窗时韩予磕伤的脑袋，严肃地问：“要不要请个法师，万一元神撞出窍了怎么办？”

“……”韩予道：“没事，采点阳气固魂就行了。”

晏羿微愣，接着露出恍然又莫测的表情，“……平时你一直缠着我要，原来……是想吸我的精气。”

韩予不合时宜地笑出来，“怎么办？我现在又想要了。”

当晚，他们在包间里休息了一夜。

隔天早上十点多时，韩予被一阵声音吵醒，他裹紧毛毯转了个身，睡意朦胧间睁开眼。

阳光透过纱窗照射进来，厨房的锅里正冒着热气。

韩予大脑放空一会儿，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沙发上。

听到动静的晏羿挥退手下，站在韩予面前投下一片阴影，语气听不出喜怒，“你先回A市去。”

韩予揉着眼睛坐起来，“我不想回。”

晏羿不容拒绝地说，“不回就把你送去寺庙。”

韩予骂道：“你有病吧？”

晏羿继续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手，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但是必须带着他们。还有，我预约了几个医生，到时不要爽约。”

韩予没好气道：“除了借尸还魂的副作用，这副身体没任何毛病。”他想了想，补充道：“但就是活不久。”

晏羿道：“那好吧，我会抽空过去给你采阳补阴。”

“……”

晏羿伸手插进对方的头发，轻柔地摸着他的头皮，“到底是韩予注定会死，还是你附身后促成了韩予的死？”

韩予脑壳有点疼，“你觉不觉得很像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问题？”

吃完早饭，晏羿迅速地把韩予打包送去了A市，干脆利落得让韩予不得不怀疑对方早已预谋已久。

虽然平常韩予隔三差五闹着离家出走，但这么久以来，两人还是第一次正式分开。

晏羿把人送上私人飞机，目送它消失在很远很远的天边。

机声的噪音隆隆作响，韩予忙戴上耳机，伸出头俯视云端下的风景。

青翠的山崖屹立，蜿蜒的长河环绕整个海岛，在薄雾的萦绕下，汇入静谧的蔚蓝大海。

韩予压抑着激动把头缩回来，“我好想跳下去！”

机长是一名拥有多年小型飞机驾驶经验，热情似火的西班牙帅哥。

他突然转头对韩予说了句西班牙语，然后开着飞机穿出了云层向海面俯冲，直到离海面大约只有150米，才立即稳住飞机。

信天翁盘旋在飞机底下，成群结队的海豚在碧蓝的大海里相互追逐、嬉戏，在海面上做跃身击浪。

水面突然离奇地喷出水柱，一条鲸鱼刚巧冒出海面呼吸，机长立刻反应过来，恢复了正常飞行。

韩予试着平复自己疯狂鼓噪的心跳。

一切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