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晓薇好奇:那你为啥叫九里风啊?
九里风笑起来:因为我有两个本事,一个是能跑,一跑九里地,不用喘口气;第二个是耳朵好,只要顺风,我就听得着。
战晓薇:别往自个脸上贴金,到长安军里有得是机会教你好好做人。
九里风:我真不是王婆卖瓜。要不明儿个,姑奶奶你也给我个树桩子?
战晓薇看了看朱同,朱同点了下头。
(六)
对付完朱偏将,就该对付王偏将了。
王一夫看着战晓薇且拖家带口的扯来十个土匪兵,脸色也不好看。
本来他就是个显老的面相,脸色再不好,活活就是一个愤怒的老大爷。
土匪兵里有个没眼色的萝卜头,看见王一夫王偏将那张老气横秋的脸,往战晓薇边上挤了挤:姑奶奶,那老大爷可太可怜了,那么大年纪还在当兵,他儿子不给他饭吃吗?
王一夫当下就大怒:呔!你个嘴上没毛的蠢头后生!王偏将我如此英明神武竟然被你看成个老大爷!你可是眼珠子里忘了打油?
王一夫一怒之下,就要拿人喂大刀,虽然是个土匪喂了没什么可惜的,但战晓薇看了看那个萝卜头,脸色能捏得出水来,最多也就是个十七八的娃,真真是个毛没长齐的。
战晓薇一抬手,接下来王一夫的大刀道:王偏将您英明神武,和个毛都没长齐的蠢头后生置个什么气?
王一夫兀自依在气,但战晓薇拿话堵着他,他要再气就也成了个蠢头后生,按下心里的火气来,对着各种刀继续苦大仇深的特训。
风水轮流转,今天又转回花生刀,看到抬到眼前来一满筐的花生刀,王一夫想起树桩子,但觉往事不堪回首。
将军有闻刀兵队拿花生刀练起了飞刀技,专扎骑兵队的马屁股,有心帮衬,今天就拿这花生刀来将王一夫好好的喂。
抬来个大木板子,木板上用炭条画了个人形,叫王一夫先别扎马屁股了,练一练扎人的功夫也未尝不可。
人形好扎,王一夫扎个圆满,战晓薇扎个通透,飞刀技是这两位捣鼓出来的,全长安军里若论甩飞刀,这两是鼻祖。
土匪兵内有一个探头探脑的,眼珠子看见一筐花生刀发亮,战晓薇把他掂了出来训之:打什么鬼主意?还
想偷军营的刀不成?
那土匪委屈:姑奶奶,真冤枉,小的以前也练过这一手,见您和那大爷手上功夫俊,我这贼手,也有点痒。
战晓薇:那你也扔,有本事给我扔一个花出来。
那人还真给扔了个花出来,且花生刀连绵不断的往那木板子上飞,在那炭条人形之中大约心脏的位置,被花生刀扎下一朵心花怒放。
战晓薇走了过去,数了数,巴掌大点地方扎下去百把多的花生刀,她乐了:嗨!你叫个啥?
答曰:周八刀,以前没上山当土匪时,是个杀猪匠。没猪可杀之时,血腥臭招来的苍蝇烦得慌,他拿个杀猪刀飞来飞去的钉苍蝇练出来这手活,只是杀猪刀实在是沉,不比这花生小刀掷来顺手。
王一夫脸色相当差,扔飞刀他扔不过战晓薇那个瘟神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输给瘟神手底下一个土匪兵,面子更加挂不住,气急败坏的把战晓薇一行十一人赶了出去。
(七)
战晓薇没想到这十个土匪里倒还真是有本事的,第二天分了个树桩子给九里风,朱同仁义,看那九里风又干又瘦,分了个格外轻巧的给他,大概只有五十来斤,那九里风也不含糊,抡在背上跟着一顿跑,始终追在一丈半之内。
能有这般脚力的,长安军里也只有百余。
战晓薇且笑眯眯的问起那十个土匪都是些什么来路。
答曰十个土匪没来投军前,是十个当家,从上排到下是从大到蛋。
大当家的王**子,脸上一片包子大的麻子,战晓薇左看右看,没看出来他有什么本事。但是其它九个土匪对他很服气,当初要来投姑奶奶,正是王**子的主意,他说啥另外九个就应啥,一起都来了。
二当家叫做李二眼,是个风水先生,托这位能掐会算的先生的鸿福,匪窝建在坟山上,没人敢上去摸。李二眼看风水有一手,寻龙点穴眼神毒辣一丈之外一个臭虫他都看得见。
邓三先生是师爷,专门负责出一些又臭又馊的主意,战晓薇除了他有一肚子坏水外,还没开发出来别的本事。
金四块是在匪窝里管帐的,管钱管物,山寨里其实没有多少银子,他们抢的都是些布匹猪肉类的东西,金四块抢东西不在行,修房子却是好手,匪窝是李二眼看的风水,但是他建起来的固若金汤。
陶五,一个五大三粗的山汉子,抢劫的主力军。
毛六,生得个贼眉鼠眼,一看就是个做贼的上好材料。
白老七是个例外,一窝土匪里竟然有个长相俊俏的,战晓薇看着白老七那脸,但觉得他脸皮真白,都胜过明大将军那个老白脸了。白老七在山寨里算是没啥大用的一个,他本来是个开锁匠,但这本事不好混饭吃,和个赤脚郎中学了几手膏药功夫,怎么投到土匪窝里稀里糊涂的不记得了。
周八刀和九里风就不再打听了。
最小的莫蛋蛋就是叫王一夫作“可怜老大爷”的蠢头后生,那小萝卜头只有个十七岁,在土匪里混了个十当家凭的是王**子私生子的身份。
战晓薇摸了这一圈深浅下来,觉得还有是几个可用的,将军要阅兵就让他阅,有用的留下没用的扔。
(八)
和一队土匪兵在一起折腾了一天,战晓薇觉得比往常一个光棍兵要累得多,在枪兵营的帐子里刚刚躺得四仰八叉准备一顿呼呼大睡,却听见个头痛的声音。
将军宣十夫长战晓薇进帐!
战晓薇咬起牙,一脸准备慷慨就义的表情走进了帅帐。
帅帐内将军一人独在。
战晓薇觉得眼前一片黑。
将军举起玉班指道:怎么,看不上?
战晓薇早间差点把那玉班指砸了,觉得是个烫手的山芋,不敢拿,塞到枕头下面后撒丫子跑了。
但看将军不善的面色,战晓薇磕磕巴巴的解释起来:呃,军营里面不太平,我还是个老惹祸的,一个不仔细碰坏了,多不合适……
听闻这解释,将军黑脸依然不缓:我早上的话,忘了?
战晓薇一番回忆,脑子里一片空白,缩了缩脖子。
将军黑脸道:以后晚间自己来帅帐里,不要再叫我宣你。让传令兵早些休息。
战晓薇嘴角抽搐了老半天,应了。
将军是一副不多语只就寝的模样,战晓薇和个二傻子一样被他摔到床上才反应过来,当下冷不丁的嗷了一嗓子,把将军都唬得一怔。
战晓薇半点也想不通:嗷,我说将军你这是干啥?你说你是个将军,面皮还长得好看,就是老了点,别的没毛病,你这样的要啥姑娘没有啊?咋的就眼睛瘸看上我了?
将军面色平淡:给你机会重新说。
战晓薇没反应过来,脑子还在抽抽:真的,我是个惹祸精我自己清楚,但是你这么着整我就不道地了!
将军:如何不道地?
战晓薇悲愤:我腿根疼了一整天!今天都差点让朱偏将撵上了!都是你害的!
此时蹲在帅帐外听墙根的朱同满脸郁闷,新婚之夜他那个娇滴滴的姜氏可没舍得折腾,只一两回就罢休,那姜氏几乎还泪汪汪的跟他哭了半夜,没少心疼。
腿根疼起来对于速度有多大的削弱他很清楚,但战晓薇就算被将军虐得腿根疼一整天,一样也在轻身功夫上将朱偏将一顿碾压。
明大将军可不怜香惜玉,说是一晚上金枪不倒,就是一晚上不倒,也是战晓薇号铁打的娘们受得了他。
将军且不语,战晓薇嗷嗷得更起劲:将军你想婆娘你讨个好的啊!讨个娇滴滴的!像你这样的大男人……
将军截下她的话头:当娶你这般大女人。
战晓薇被他一噎,哑火了。
将军的声音低沉且稍有些喑哑,听上去像是一把磁石。
他眼底漆黑而明亮的道:天下女子万千,唯有你能随我征战四方。你千万次说为夫心眼小,的确是不大,只容得下一人而已,姓战,名晓薇。
听得这番话,战晓薇傻成个呆子。
帅帐外听墙跟的七将,也几乎成个呆子。他们从来没见过将军近女色,但这女色要么不近,一近则近个透。
真真是要么不办,要么办到底。
齐有福带头离去,六将觉得再这般听下去也不是个事,也一起撤了。
战晓薇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那老白脸还是腆着个老脸,两条贼兮兮的胳膊搭在她腰上。
丹凤怒目此时眯成一弯秀气纤长:军将辛苦,四处征战,女眷独守空房则更难。但你却是个可以天涯海角的,且随了我罢,晓薇。
战晓薇让个“晓薇”搞得一团浆糊糊,脑子里还没灵醒得多少,嘴巴皮却又湿又痒的被人咬了一口。
战晓薇炸毛了:嗷!你个姓明的!
被一口咬得眼泪水差点冒出来,战晓薇吃痛,夹起尾巴做人:……夫君。
丹凤眼却像是有雾一般看不清了。
战晓薇还是嗷嗷的:咱不能这样啊!不能啊!我连你叫啥都不知道啊!
将军欺过长身去,将名姓轻声置于她耳际。
战晓薇皱了皱眉毛:你说你个老白脸心眼小也就算了,咋还这不要脸……
将军黑下脸,把她的嘴巴皮咬过去,强行给她嘴上加了个把门的。
战晓薇疼得眼泪水到底是冒出来,老白脸不光心眼小,还黑,真他娘的咬啊,还贼拉用劲。
长安军帅将明大将军姓明,名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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