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打偏了他的脸，澄粹从他手里挣脱，情绪激动，“力是相互的，感情也是，你们对洪荒对天道抱有恶意，凭什么要天道善待你们？不是天道先厌弃你们，是你们先排斥天道的！这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自作孽不可活，你们活该！”

什么混沌魔神就该被抛弃……借口！都是借口！

计安明明可好了！计安可好了！

澄粹也是护短。罗睺说他甚至打他都没关系，但是牵涉到计安……那就是不行！

一反平日的胆怯软弱，澄粹抓着诛仙剑，主动向罗睺发动攻击！

他依然笨手笨脚的，但是攻势狠戾决绝，即使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也毫不在乎。再加上他修为着实不俗，各方面素质实际都在罗睺之上，所以，等到他打得筋疲力尽，无论罗睺还是他，几乎都成了个血人。

狠撕了一回，可两人之间反而没那么剑拔弩张了。

累得和他并排瘫在草地上，罗睺看着天空，问，“你就这么喜欢天道？他对你有这么好？”

“有的！”斩钉截铁。

“他很照顾我，明明对别人都不乏威仪，但是对我讲话的时候就很温柔。就算很多时候，连我都察觉得到他其实不太高兴，他也还是用很温柔的语调在劝解我、安慰我。而且家里的灵根都是他在帮我照顾，造化玉牒也是他拿给我的……可能他对你们真的不太好吧，但是对我来说，计安是最好最好的……所以你能不能不要跟我讲计安的坏话？”

罗睺把脸扭到一边。明显的拒绝态度。

“什么坏话，那都是实话。混沌魔神的道体对洪荒来说是养料，他巴不得把我们都弄死！”

“可是……如果活着的你比死了的你更有价值，他就不会伤害你了呀……混沌魔神太强了，洪荒却还很脆弱。出于保护洪荒的原则，他肯定要采取一些措施的。压制你们是防患于未然，杀死你们是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虽然我也觉得这样不太好，但是我是可以理解他的。”

罗睺没说话。他在想，想澄粹说的“活着的你比死了的你更有价值”这句话。

乍一听到，其实有些不忿——难道我活着的价值还不如我死了？

但站在洪荒天道的角度一想……还真是这样。

混沌魔神的确强大，却也确实对洪荒没有什么裨益。他们是外人，占用了洪荒大量资源，非但没想过为洪荒做什么，反而还有那么几个仇视盘古、怀念混沌的，偷摸在心里打小算盘、在暗里搞小手段，尝试毁坏洪荒天地。

就算是对洪荒不太有敌意的，也不见得就好哪里去。比如罗睺，为了突破天道封锁，重新与自身杀道法则取得联系，他四处挑拨破坏，企图掀起杀劫。全然不顾还在发展中的洪荒需不需要、能不能承受。

虽然天道也有不对，但是他们本就是不速之客，又确实是行了恶客之举，主人家对他们越发苛刻狠戾也在情理之中。

罗睺聪慧，以前没往这方面想，只一门心思地觉得天道天然对混沌魔神抱有恶意，现在被澄粹一点，自然有所明悟。何况……天道对澄粹的态度，本身也证明了一些东西——只要是对洪荒有益，哪怕是混沌魔神，也能得到天道的偏宠。

罗睺不稀罕什么偏宠——太腻，太恶心！他只要一想计安像对澄粹一样对他……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但是利益，他稀罕。

这会儿他已经在心里转着念头，考虑做什么来帮助洪荒、增加自己的砝码，好和天道进行利益交换了。

他这边一动心思，计安立时就有所察觉，又是错愕又是惊异，等算出了原由后，就只觉欣慰与感怀。

但是澄粹他不知道。他见罗睺别着脸、背对他，还不说话，还以为他生气了。

苦恼地抠抠脸，想了许久，他犹犹豫豫地问：“要是我帮你把弑神枪提到先天至宝级……你能不能不要生气、别针对洪荒和计安？”

罗睺：？？？！！！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但是现在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祖龙他能给弑神枪提升等级！

弑神枪是杀道至宝，却不是先天至宝，始终是差了这么一筹。罗睺一直引以为憾，也一直尝试着祭炼弑神枪，给它提升等级。但是从混沌到洪荒，他不知道走了多少地方、费了多少时间，找了多少宝物。可是不够。那些东西全都投进去，也不过把弑神枪拉到伪先天至宝的层次，从灵宝到真正至宝的那层瓶颈怎么都突破不了。他都已经快放弃这个念头了，偏澄粹说他做得到？！

他立刻转回脸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澄粹，但那里面不全是期待和惊喜，更多的是一些阴暗的情绪——质疑、嘲讽、恼怒……

“啊……我……我没有说谎的……”澄粹本来就怕他，被他这么盯着更是紧张，磕磕巴巴地给他解释，“我……我不是有先天至宝太极图和乾坤鼎吗……先前、先前研究了一下，我发现，里面都有鸿蒙紫气存在的，诛仙剑里也……也有。但是我其他先天的灵宝……比如玉光炼元剑、辟灵伞、云河香车、定空宝珠、八宝琉璃瓶……就都没有。所以……所以我想，先天至宝和先天灵宝之间，可能就是差了鸿蒙紫气吧……如果给弑神枪补进一条紫气，它应该就可以进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