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一下子就攥得紧了，苏婉容有些难以置信地仰面望向他。

苏婉容是有些想不通的，明明一开始的时候，皇太后千方百计地想将这曹姓姑娘塞进后宫，这男人连眼角风都不曾扫去一下的。如今曹巧儿心仪上了赵将军，嫁给赵将军做了妻子，他反倒是一脸不悦，竟像是舍不得曹巧儿嫁过去一般。

略微一细想，仿佛又明白了一些什么。想通了以后，心里面几乎是无意识地形成一种烦闷，有些生气，却好像又无处可施。

是了，这原本就是个独占欲极强的男人。

即使是他看不上的女人，原先是皇太后送过来给他的，现如今却嫁给别的男人做了妻子。即使对方是他麾下悍将，左膀右臂，心里总归还是不喜的吧。这才舍不得了，甚至开始后悔了。

那曹巧儿，虽则性子怯懦胆小了些，多少有些小家子气的，可容貌毕竟也是一等一的好。又是个正经人家的大家闺秀，就算是不纳入后宫，放在那里看着，也怪是赏心悦目的。

至于那胤莽呢，见小女人原本好端端的，忽然就不吭声了。

低下头来定睛这么一看，就见她红红的唇瓣这会儿紧紧地抿作一块儿，一副倔强地跟自己怄气的模样。对上他的视线以后，鼻腔里低低哼了一声，玉白的小脸儿就立即扭去了旁侧，也不看他，板着张小脸，竟是有几分郁愤委屈的意思。

他是完全不晓得自己又是哪里招惹了这小祖宗，有些狐疑地挑了眉，大掌托住她的脸颊，硬是把她的脸给板了回来。

这段时日苏婉容在凤仪宫里，每天好汤好水地滋补着，身上脸上都是长了些肉的。这会儿脸颊被他挤压着，微微一用力，就有软嫩白皙的肉稍稍鼓了出来，连带着整张精致娇美的小脸都微微有些变形了。

是不丑的，但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娇憨，倒是十分可爱。

可是偏偏细细的眉尖儿还是蹙着的，清凌凌的一双美眸也气鼓鼓地瞪着他看。

胤莽强忍着笑，好脾气地低声问她：“好端端的，这又是在气朕什么？恩？”

苏婉容哼了一声：“臣妾哪敢气陛下您呢？只是譬如曹姑娘这样一等一的美人儿，原本是前皇太后送过来给陛下充盈后宫的，这会儿却让给赵将军做了夫人，臣妾是在替陛下感到可惜呢！”

就这样还说没生气呢。

私底下苏婉容从来不跟胤莽拘泥于陈腐的礼数，何时自称自己为臣妾过呢？她仿佛自己也不曾意识到的，平日里都是直呼其名，大抵只有赌气的时候，才会一口一个陛下，生疏客套地唤着。

胤莽自然是听出来了，察觉小女人无端闹脾气的同时，也切切实实地闻到了空气里这会儿弥漫着的，浓郁扑鼻的一股子醋酸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