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彦眼神暗了下来,握住发丝的手也不自觉地用力,随后又轻蔑一笑,扯下少年面纱,少年低头,可那张秀美绝伦的脸已然入了楚彦的眼。
“花煜宁愿国破家亡也不愿交出来的心肝宝贝,逃跑时会不带他一起?这位美人,你当我楚彦就那么好骗?”楚彦讥讽道,语罢,打了个手势,身边侍卫立刻将宫妃们拖了下去。
楚彦再次骑上白马,吩咐道“这群庸脂俗粉押下去,作为犒劳三军的奖品。其余人等,随我去追回花煜和阮后”语毕,女子或哭泣哀嚎或咒骂声不断…。
郊外,草木绿意盎然,野花肆意浪漫。原来已是初春了,阮柔夷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马车内,花煜的脸遮挡在阴影之下,显得心事重重。
阮柔夷伸手拂过车外的蔷薇花丛,沾染了一手清香与晨露。马车飞快驶过,那蔷薇花丛肉眼可见的开得更加鲜艳,含着苞的也都纷纷绽放。
失去了一切的亡国之君偏头,看着窗边,微光透过阮柔夷的侧颜,将那起伏的轮廓映入他眼中,一如既往地令其痴恋。
花煜想起了多年前,他刚继承王位不久,在漫山醺醺然的花香中,与阮柔夷的初相逢。如果那一天,花煜没有追上去求问姓名,没有后来的痴缠,就让那画面像一片花瓣收藏在他心里…,他们也未必会穷途末路至此。
“煜,你听,我好像感受到了楚军铁蹄的声音。”阮柔夷担忧地拍了拍花煜的肩。
是的,风中带来了细微的血腥气,花煜的马队也察觉到了什么似的,不安地躁动了起来。马车也忽地颠簸一下。
花煜将阮柔夷护在怀中,勉力保持微笑着说:“柔夷,别害怕。无论如何,只要寡人在,都不会让那帮楚狗伤你一分。”
“对了,还有此物!”花煜恍然大悟般,从车内隐蔽处翻出一枚银制蛇戒。这戒身即是一条盘旋环绕的银蛇。
花煜拿着蛇戒,不由分说地就要将其套在阮柔夷指间。
阮柔夷从蛇戒初一露面,便直觉般感到不祥。阮柔夷盯着蛇戒,伸手止住花煜,缓缓道:“煜,这…是何物?”
花煜面色激动,带着几分诱惑说道:“柔夷还记得灵蛇族吗?灵蛇一族性淫,为了约束伴侣特制出了此环。这枚灵蛇环我已滴血认主过。”
“只要戴上它,柔夷,那帮楚国糙汉便永远也不能玷污你了。”
阮柔夷心内一惊,灵蛇族天性好淫,可也生出了些痴情刚烈者,就是他们制出了这灵蛇环。凡是戴上了滴血认主过的灵蛇环,这一生就只能与这环主恩爱,一旦被他人亲密触碰,轻则鸣环炽心作警告,重则丧命蛇毒。
阮柔夷当然不能戴上此环,可花煜一双大手还仍紧紧勒在他手腕上,目光也如炬般注视着,此刻…要如何脱身才好?
楚彦率领的追捕队列里饲养着数只嗅觉灵敏,能远程追踪的猎犬。此刻,兵士们正跟着猎犬,朝花煜逃离的方向飞驰而去。
楚彦远远已能望见那花都马车翘起的檐角。这架马车华而不实,看来以风流著称的花都君主即使逃命之际也不忘追求舒适。只是这马车怎么开得歪歪扭扭,仿佛车厢内有人在扭打一般。
马车内,花煜一手执蛇戒,一手紧紧拽住阮柔夷的腕骨,要将那蛇戒套上去。阮柔夷大为惶恐,也顾不得平日里的惺惺作态,一边双手握拳不让花煜得逞,一边用力挣脱。
“柔夷,你…,你为什么要躲我。难道平日里你说愿与我同生共死,都是骗我的?”花煜见阮柔夷此番动作,气血上涌,素日温和的面庞变得狰狞凶狠起来。
阮柔夷退避间摔倒在软榻上,花煜的身躯逼来,柔夷心下一沉,只得睁大眼瞳,畏惧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理智大失的恋人。
花煜痛苦地摇头:“柔夷,别…别这样看我。你答应过我的,你是我的”,忽而花煜又不知想起了什么,痴痴地笑了起来,“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们永世不分离,这样不好吗?”
不好,当然不好,阮柔夷心想。他来花都从始至终只有一个目的,与这花都君主的一场虚与尾合也不过是为了拿到群芳髓。他怎能甘心戴上那蛇戒,与花煜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