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玉:“请问被告和死者争执时,手里有拿着什么致命的危险性武器吗?例如刀之类的。”
女主持人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资料:“没有。”
椅子不算有致命危险性武器。
“那被告砸椅子时有故意对着死者吗?”新玉又问。
女主持人看了看,心中微顿,却老实回答,“没有,他刻意避开了死者。”
新玉笑了,继而看向对面控方,“说明被告即便情绪激动动手砸椅子时都还保持着理性,他连椅子都不愿意冲着死者,只敢砸在旁边假意威胁,这样的色厉内荏,又如何会敢将更危险水果刀对着死者的心口扎下去?”
全场鸦雀无声。
从这个节目一开始,就从来没描述过死者和被告以及原告的人设性格,所以大家在面对这样一个“吃软饭还动手打老婆”的被告的下意识印象就是一个脾气暴躁、火气上头不管不顾、出手没轻重的暴力恶男。
而对死者的印象则是软弱可欺的柔弱女人。
原告兄妹则是被父亲欺压从小在暴力中生存的小可怜。
可直到这一刻,新玉用了色厉内荏这个词,以及一个没人注意到的细节,明确告诉了他们:
所谓暴力男,实际上不过是个窝里横甚至还横不起来的软蛋,所谓殴打也不过是争执推搡,连想砸一个老旧的要散架的椅子,再激动冲动,都只敢装模作样地往旁边砸。
这样的一个人,实在与他们脑海里脑补的那个恶贯满盈的暴力男相去甚远。
远得他们都怀疑他究竟有没有那个胆子杀人了。
也对,如果真的是柔弱可欺的弱女人,又如何能将两个孩子拉扯到这么大?
如果真的是备受欺压的小可怜,又如何能毅然而然地,不顾世俗将生父告上法庭?
错的不是新玉,而是他们。
看似滴水不漏毫无破绽的案子,却仅仅凭一个人设就土崩瓦解。
一个看似结局已定的比赛,仅仅几十秒,情况就迅速反转,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实在是令人震惊不已,惊得众人甚至都反应不过来了。
观众席上,回过神来的众人议论纷纷,台上新玉笑脸盈盈地看着控方的四位,并没有说话,可那脸上的表情分明在问“你们觉得呢”。
少年脸色苍白,不敢置信他们原本的不败之地竟然瞬间变得摇摇欲坠。
他不服输地道:“这也不过是你的推断,事实上却是在死者死亡时,只有被告一个人可能在现场,没有证据显示有其他陌生人进入案发现场,排除了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那一个,就算再荒唐,也是唯一的事实。”
新玉挑了挑眉,“谁说没有证据?”
他扭头问女主持人,“请问证人证言物证都放完了吗?”
女主持人这会儿再也不敢把新玉当成是什么单纯小白兔了,分明是一只洞若观火的老狐狸,“没有放完。”
新玉微笑,“那就继续吧,我相信节目组不可能给出一个模棱两可情况,一定有证据说明真相究竟如何。”
他越淡定,对面四人心中越没底。
陶铭算是认输了,可他只是一个人,不可能代替所有人认输,只要别人坚持,他就不能将他们抛下,一个当逃兵。
证人C的证词放了出来:
我是x街上一个开小卖店的,被告经常在我这一片儿混,案发当天我本来刚开始看一般11点就开始的xx台综艺节目还不到几分钟,被告就小心翼翼跑到我这里来买烟,像是在害怕什么,我不经意注意到他的手上竟然有血迹,但因为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就当做没看见,结果第二天听说死人了,就不敢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