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看起来可真严肃，Draco。」他调侃地说，欣赏着小男孩一本正经的站在镜子前端详自己的样子。

「这就像父亲的袍子！」Draco敬畏地说，小小的身体绷紧了。

Harry眨了眨眼，没有说话，他不是第一次知道Draco Malfoy对于自己父亲的崇拜了。

让Harry没有想到的是，显然五岁的Draco也要比他更有对于一个“舞会”的认知。他在Draco的指导下，他将自己乱糟糟的黑发用魔法固定在了脑后，只散散地垂下了几缕在额前，然后找出了之前Remus送给他的治疗近视的短效魔药——他只在当时决战的时候为了方便移动用过它，Harry摘下了眼镜，犹豫地看着Draco。

「我看起来怎么样？」

「不能再好了！」Draco高高兴兴地说，Griffin在他的手心鸣叫着同意，「我觉得你不戴眼镜要更好看。」

最后他给他们俩别上了小男孩要求的别针，Draco给自己选了镶着翠绿宝石的银质蛇形别针，而Harry的则是一个展翅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嵌着红色的宝石——那是十七岁生日时Hermione送给他的礼物。

他们在夜幕降临时分到达礼堂，Draco惊叹着看着施过魔法正往下落着小片雪花的天花板，那里现在是一片让人心情平静的深蓝色，闪烁着点点星辰，四张学院长桌已经不见了，就像四年级时一样，换上了一百张小桌子，点着灯笼。

「你看起来太不一样了Potter！」Blaise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Harry，「如果不是因为Draco在旁边，我几乎认不出你。」

「你看起来也不错，Zabini。」Harry干巴巴地回答，Blaise也穿了一件纯黑色的礼袍，除去不是高领，简直和Draco的那件一模一样，「你们斯莱特林都喜欢这种风格吗？」

「那你平时的样子是格兰芬多的风格吗？」Blaise回击，他也没有邀请舞伴，轻松地走在Harry的身边。

「闭嘴Zabini……」

「再一次，注意你的语言，我们有孩子在场。」Blaise假笑。

他无视了所有盯着他看的炽热目光，紧紧拉着Draco的小手，和Blaise一起坐到了一处偏僻的桌子旁。Harry拿起上面的菜单，询问着Draco想要吃点什么，而他得到了毫不犹豫的答案。

「蜂蜜小甜饼！」

「你今晚不能吃太多，Draco。」

「Harry……」

「Draco！不许撒娇！好吧最后一次。」他无奈地说，对着他们的盘子喊出了Draco的小甜饼和南瓜汁，还有他们的黄油啤酒和牛排。

越来越多的人落座，教工桌子也被教授们填满了，Snape坐在他一贯的位置上，旁边是Remus，Harry实在不敢相信Snape真的通过了Remus关于举办圣诞舞会的提议，理由是战后的所有人都需要点儿高兴的事。Hagrid注意到了他，他还是穿着他那件棕色的西装，对着Harry挥了挥手，咧嘴笑着。

Hermione和Ron一起加入了他们。Hermione高高地仰着头，拒绝和他说话。

Ron大声抱怨着Hermione是如何摧残他的头发三个小时——就像摧残她自己的那样。

「噢Harry，你摘了眼镜。」Hermione看了Harry一会，意外地说，「还有你的头发……」

「啊对，对，是Draco让我这么做的……」Harry解释，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我必须承认他要比我有品位那么一点……」

Hermione对小男孩微笑着说，「你真的很棒，Draco。」Draco骄傲地看着他们，接着她转向Harry，疑惑地问，「你不觉得一个五岁的孩子穿这样的礼袍有点太严肃了吗？」

Harry苦着脸，「我们只有这些，这是Draco自己的，我缩小了它。」他解释。

「我可以吗？」Hermione从她的魔法手包里抽出了魔杖，询问着Draco，「小小的改动一下你的长袍？」

Draco看了一眼Harry，点了点头。Hermione蹲下来咕哝着咒语，银色的丝线从她的魔杖尖端冒出，在小男孩的礼服上盘旋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银色的小龙缠绕着出现了。Draco惊喜的睁大了眼睛，「它真美！」他滑下椅子，低下头更好的端详那条龙，然后给了Hermione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你！」她回拥了小男孩，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不想说，但是，这可真厉害……Granger。」Blaise也盯着Draco长袍上的小龙，它的尾巴甚至还可以摇摆。

「嘿既然你会这个，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上那么一只？」Ron不满地说，揪着他自己的长袍，「而你却有时间一直摆弄我的头发——」

「噢，什么？」Hermione扬起了眉毛，生气地打断他，「给你来上一只大蜘蛛？」

「想都别想！」

Harry不再理会两个好朋友的拌嘴，他没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开心地微笑，看着这一切。这时礼堂的灯光逐渐变暗了，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古怪姐妹登上了中心的高台，她们奏出了一首舒缓的曲子。Snape坚持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动，嘴唇紧紧地抿着，像是在和什么怪物做着抵抗，Remus率先领着McGonagall教授走进舞池，接着更多的学生带着舞伴加入了，Draco痴迷地看着礼堂的中心，甚至忘记了他的小甜饼。

「想要一起去跳舞吗Draco？」他贴在小男孩的耳边问，Harry不想大声，仿佛那样会打破这一刻的平静，如果忽略一旁Hermione和Ron同步的气鼓鼓的表情的话。

Draco热切地点头，跳下椅子，让Harry拉着他步入舞池，但他们只是在很边缘的外围。他依旧不会跳舞，Harry无所谓地想，那又怎么样，和一个小孩子跳舞可比和一个姑娘容易多了不是吗？他只需要——握住Draco的双手慢慢地转圈。

他带着Draco慢慢地，慢慢地在舞池里旋转，仅仅是转着圈。Harry可以模糊地看见头顶的星星点点，他恍惚地感觉自己真的像是在做一场梦，但他紧握着的柔软的小手，还有Draco溢满星光的灰色眼睛——他几乎在那里看见自己的影子，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知道，这将是他最难忘的一次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