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线索?”
沈从疆敛眉,微微摇头。
礼部尚书魏子虔也是眉头紧蹙,自言自语道,“若是不知苏晏身份,纯粹索要财物抓错人,京城的几个大商大户不该这几天都寻不见什么动静。若是知道身份,赭国内应该也没人有这个胆子,和他作对的官臣也不该这么蠢,九王爷当今在天子眼前那是什么角色?”顿了顿,“难道,要从邻国调查起……?”
苏晏失踪,并且毫无线索。
九王爷称病,已告假不上朝。王府将军府上一片沉郁。
沈从疆坐在案前,手上握着的是当日与宁豆去寻人时在一暗巷中拾得的,一方精致的檀木盒子。
听宁豆说,是九王爷满心欢喜买下的玉所附赠的。
“蹬蹬蹬”魏子虔从外头风风火火踏步而来,面色急切通红。
“从疆!从疆!有消息了!”
沈从疆迈上前去,魏子虔却拦着他走进了屋内,还反身关上了房门,才压低了声说道:
“是彤国的人!彤国的小王爷一直留在赭国作质子,此次应是与他青梅竹马长大的郡主所为。关外的出境记录也曾表示,半个月前有一队人马从彤国而来。”魏子虔语速急快却慎重。
“那位郡主现在何处?”沈从疆依然眉头紧皱。
魏子虔摇了摇头,有些担忧,“今天我手下的人来报,那郡主所在地方并没有关押王爷的痕迹,怕是另外关在了别的地方。”
沈从疆已叫来管家带上人马,“但必不会在远处……去会上一会便知。”
“要不要上报皇上?”魏子虔跟上他。
沈从疆头也不回,冷声道:“不必。”
魏子虔叹了口气,摇摇头急迈出步伐,才能跟上前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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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晏已经快被这样的绑吊方式给累死。
他听现在这屋里的人口音非本国人。只是囚禁,他们既撬不出自己嘴里的一个字,却也不对他有其他行为。可又不见其头领,每天只能听见看守他的这五人讥讽恐吓于他。
“这九王爷真是当今最受赭国皇帝宠爱的皇弟吗?怎么这都一整天了还不见皇宫内有动静?”
“那我们要不要剁下个什么手指的给送过去?或者是耳朵?”他们故意这么大声说着,似乎期待看到苏晏惧怕的模样。
“说来这九王爷还省了咱们不少事儿。本来还觉着王爷府戒备森严不好进去掳人,他倒好,安生的王府不呆,凑这熙熙攘攘的闹市……”
苏晏皱眉,看来他们是有计划而行,于是这一以天来终于开口道:“你们究竟是谁?此番来是要做何目的?绑架皇亲国戚可是死罪,你们也不怕没命迈出赭国国界!”太久未曾开口,加之干燥上火,忽一说话,娇嫩的嘴唇竟牵扯出一道血口子。
“哟哟,瞧!这小子终于说话了!”啧,一个像猴子一样尖利带笑的声音凑近。
“这你并不用知道,若是你安分,我们也不会多难为与你。”另一人道。
却有人抬起他下巴,摸上了他的嘴唇,“啧啧,看这细皮嫩肉的,还见血了~真是个娇生贵养的主啊~诶诶你们也来摸摸看~!”
苏晏扭头躲过那手,这一躲又牵扯住一直吊着的双臂,疼得他龇牙咬唇。
就听近前那人一阵幸灾乐祸的笑,“真是好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哟~~这九王爷最受宠的,怕就是这好生的面相,和在龙床上勾人的身姿吧?哈哈哈哈……”
四周人竟也跟着大声笑起。
苏晏怒愤难当,朝面前人猛啐去一口。
于是马上亮响一声,右脸狠挨上一掌,头被打偏,脸上烧得辣疼。
“爷爷的,敢吐老子口水喇子!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似乎一掌还不能解气,那人还欲再发作,却被人阻止:“猴子,冷静点!”
苏晏忽冷笑出声。引来质问:“你笑个什么?!”
“本王在笑,原来还真是太久未出府邸孤陋寡闻了,竟还不知,现在的牛狗马猴还能穿上人衣,直立行走讲人语?”苏晏正脸相对近前那人,嘴角有丝咸意,却笑得愈发炽烈,“对了,你们是否知道人间有一语:‘襟裾马牛,衣冠狗彘’——无知牲畜,衣冠禽兽。与你们,还正是一点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