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医生一摊手。
“祝你好运。”他说。
江延晟和颜露离开医院时，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间或有一辆车开过，似乎并没有人认出他们。
“我想起一个问题。”颜露道，“颜寒把你的经纪人和助理连着保姆车一起绑架到公司去了。”
江延晟看着颜露。
“意思是，”他试着理解颜露话中的含义，“我们没有车了。”
“正解。”颜露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江延晟：“……我还有些不舒服，不太想打车。”
他晕出租车。
他们需要一些比较私密的交通方式，夜班公交会被认出来，快车也不放心。那……
“我们骑车？”颜露指了指路边的共享单车。
“……大半夜的骑行二十公里回家？”
好像也不太现实。颜露叹了口气，问：“那怎么办？”
“给颜寒打电话问问。”
颜寒不接电话。江延晟耸耸肩，正准备给下一个人打电话，忽然面前停了辆车。
江延晟护着颜露倒退了一步。
“学弟，”驾驶座上的人把车窗降下来，“在等车吗？”
他特地拧亮了车内的灯光，好让江延晟认出他的脸。
“学长！”江延晟眼前一亮，但仍然把半个颜露藏在他身后，“你怎么在这？”
为什么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方？
“今天加了个班。”那人道，“看到你住院了，帮你删微博的时候看见有记者说在德同拍到了你……”他说得轻描淡写，“就想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已经出来了。”
颜露疑惑地看看江延晟——删微博？
江延晟把这句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我上热搜了？”
“对，而且有人还爆了你在医院的照片。”那人道，“我一看这不是我学弟……话说回来，你是在等车吗？要不要我送你？”
江延晟在脑子里权衡了片刻。
“那就麻烦学长了。”他说，“颜露，这是我计算机学院的学长，章威，现任微博技术总监。”
颜露：“？？？”
她好像一不小心认识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
“先上车吧。”章威道，“外面风凉。”他看一眼颜露，“你看姑娘都哆嗦了。”
……那是因为太惊讶了好么。
颜露坐在了后座，江延晟打开副驾驶车门时还笑问了一句：“学长，你女朋友不会介意吧？”
“哪来的女朋友。”章威示意他赶紧坐好，说着松开了刹车：“母胎单身呢。”
母胎单身二号选手江延晟：“……”
母胎单身三号选手颜露：“……”
得，一车的母胎单身，真是整整齐齐。
“你们去哪？”章威问。
“去东山路吧。”江延晟报上地址，又微微侧过头：“颜露，你要回家吗？”
“我去你那。”颜露的声音有些委顿，“我困死了。”
“放心，很快给你到家。”章威道，他又开了句玩笑：“你们兄妹也真是，回家都不是回一个地方。”
颜露：“……你知道我们的关系？”
“对啊。”章威道，“你哥他……”
“学长。”江延晟看了他一眼。
“行行行，不说你黑历史。”章威笑道，“颜露，你别看你哥平时云淡风轻的，其实他这人特别可爱，而且闷骚。”
颜露：“……”发现了。
“学长……”江延晟慢悠悠吐出两个字。
“好了好了不说了。”章威投降道。
他们驶入一条相对宽阔的街道，这条路上车少一些，章威开了一段，又打开了话匣子。
“本来我都脱离纯技术岗一段时间了，”章威说着直行通过绿灯的路口，“不过今天看了眼热搜就觉得不妙。我大概翻了翻，顺手把那些暴露你在哪家医院的消息全删了。”他笑了一声，有些人真是不识好歹。”
颜露：“……”难怪他们在公立医院待了那么久也没被人围攻。
说着话，颜露忽然想起一件事：“江延晟，你快给我师兄回个微信吧。他之前给你发了消息，我忘记告诉你了。”
江延晟依言打开微信，看到谢云峰的消息。
“你怎么样了？醒过来回我。”
看似冷淡的一句话，却让江延晟差点乐开花。
他便回复：“已经醒了，刚刚出院，运气好碰上朋友送我回家。”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多写点什么，只听章威又问：“谢云峰？你们是不是跟他关系都挺好的，我记得先前你们谁和他的CP上过热搜来着……”
江延晟手一哆嗦把没打完的半句话发了出去。
谢云峰一直没有动静，江延晟估摸着对方是睡着了。他利索地选择撤回，道：“CP什么的都是公司营销，不算数。”
坐在后座的颜露：“……”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想，这是你想说的吗。
“这样啊。”章威咕哝道，“其实别说，你和谢云峰那个CP，叫什么……叫什么来着记不清了，反正好多人挺喜欢的。我们技术部有一大堆女员工喜欢你们俩，天天把你们的照片P到一起，还偷偷用公司的打印机打出来贴到桌子上……”
江延晟：“……”我妹还在我身后呢，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他打算转移一下这种如芒在背的羞耻感，便问：“你们技术部哪来的‘一大堆’女员工？上次跟我吐槽部门性别严重不平衡的是谁来着？”
章威：“……”
小学弟记性也太好了。
他眨眨眼，换了个话题：“你猜我为什么加班。”
江延晟：“懒得猜……谁和谁公开了？还是哪一对公布了婚讯？”
“都不是。”章威见话题的主动权又回到自己手上，满意地咳嗽一声：“是一个‘死人’发微博了。”
江延晟心里猛地一紧。他回过头和颜露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谁？”
“你可能不知道，小妹妹是演戏的，应该知道。”章威道，“一个很多年前的演员，红到一半退隐的，后来好像意外去世了……她一发微博，微博都崩了一会——秦莺，小妹妹有印象没？”
颜露：“……”
有印象……真是太有印象了。
江延晟僵硬地坐在那里，脸上“刷”地一下，没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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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上零点前……希望不需要再抓虫。
那个微博技术总监跟真人无关，名字取自我认识的一位校友和他饰演过的角色，在此向他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