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晓晓:“……”这是什么玩意儿?救兵吗?我怎么觉得自救比较有希望?
时子傅哆哆嗦嗦从地上爬起来:“李算子!你还能再靠谱点吗!”
李濂从地上站起身,稳稳当当操持好自己的小罗盘,理亏地不敢说话,心里也在纳闷,明明算到宁师兄应该在此地,结果一到迎面就是一个大阵,幸亏时子傅有点真本事,不然他们早就被大阵撕成碎片了。
四个人面面相觑,少女没有任何想攻击的意思,只是睁着眼睛看着他们。
时子傅:“您,您好?”
少女发出了一个奇怪的声音,李濂立刻意识到这是古音,于是也用着古音勉勉强强问道:“您是谁?”
少女的眼睛里突然有了神采,像是终于找到了熟悉的人。
三岫宗亲传弟子有一门课,就是古音的学习,可惜他天生不爱听这个,也觉得没多大用,从来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是学过就是学过,简单交流还是可以做到的。
“我叫当归,你见过我哥哥吗?我找不到他了。”
时子傅问道:“敢问您哥哥是谁?”
“出岫!我哥哥叫出岫!是阿祖起的名字!”
时子傅和慧能对视了一眼,随后像是哄小孩一般问道:“你是西林人?”
当归眨眨眼睛,困惑地说道:“这个世界上,不是只剩西林人了吗?难道你们不是吗?”
好家伙!活的!老祖宗!
时子傅差点给她跪下,李濂接着问道:“那您怎么在这儿?”
当归自己也愣住了,她想了又想:“好像是……好像是族长让我待在这里的,不对,不对!是我自己要待在这里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
当归蹙着小眉头说道,突然茅塞顿开道:“这里……这里是我和哥哥的埋骨之地!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不过两三日光景,宁游已经可以站起来慢慢走动,孟濯潭小心翼翼服侍,施芸每每看见,对于师弟们感情如此之好都十分欣慰。
感情是很好,可是得看看是什么感情了,宁游扪心自问自己问天无愧,就算没有真把孟濯潭当儿子疼,那也是当弟弟在疼。可是孟濯潭呢?宁游记得孟泉死之前,这混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嘲笑自己,没事儿再欺负两下,只有有求于他的时候才会来跟他细声细语的说话。
可是现在呢?这小子几乎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里,没意识到的时候沾沾自喜,意识到不对劲之后就是如坐针毡,他甚至一度怀疑那天兵荒马乱,一定是记错了,可是来到魔界之后,他好几次要醒不醒的时候,都感觉孟濯潭握着他的手,有时候还在小心翼翼的抚摸,让他想忘记都难。甚至都觉得这厮如此熟练,以前是不是干过很多回?
宁出岫和宁文音是不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惜这俩就跟死了一样,怎么问都毫无音讯,留他一个人一边发愁一边拔头发。
“你最近老拔头发做什么?”
孟濯潭拍拍宁游的衣服,黑丝缠绕成一团从身上掉下来。
宁游:“……发愁。”
孟濯潭:“有什么好愁的,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咱们这里四个人,总能想出办法,你呢,就先养好伤……”
“已经差不多了,你去喊师姐和杜姑娘,咱们慢慢走,先看看情况。”宁游从地上慢慢站起来,小腹还是在隐隐作痛,但是已经无碍。
孟濯潭急道:“你这走几步就得歇着,还不如再等等出发!”他说着就伸手去扶宁游,然而宁游微微侧身,避开了他的手。
孟濯潭愣了一下:“怎了么?”
宁游抱着手臂,表情迟疑,他不确定这会儿和孟濯潭讲明白是好是坏,戳破之后他们又该何去何从,想到这里,他又软了心思,任由孟濯潭掺住他。
“没事,我这要死不死的身体肯定也影响你,你估计也不好受,老这么担心我,你都不知道担心担心你自己。”
孟濯潭抱怨道:“我又不疼,嗯……最多身体有点发酸,不是大事儿,你这条命都快搭上了,还不许我担心担心你?”
他的语气带了点撒娇,要是搁以前,宁游也只是笑骂回去,可是现在他实在没心情,按照宁游早前想法,是给他找几个漂亮姑娘处一处,没想到出了这等子事情,只能暂时搁置,可是最近自己疼的厉害,晚上时常半睡半醒,这才发现,这小子很可能已经病的不轻。
宁游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稍微提点一下:“想一想你以后也这么对你媳妇儿,哎,师兄这心里啊,就跟嫁闺女的老爹一样。”
“我一心向道,暂时没有成家的打算,”孟濯潭有点自嘲地说道,“况且我身份如此,恐怕也没什么人凑上来。”
宁游:“诶,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这仪表堂堂天赋又好,喜欢你的姑娘多了去了,三岫宗就一抓一大把,你就没有看上的吗?”
孟濯潭微微垂头,避开这个话题:“莫非你对哪位师妹有什么想法?”
等的就是你这一句!宁游心里一个激灵,把打了好几遍腹稿的话终于说出了口:“实不相瞒,师兄我这心里啊,已经有意中人了。”
孟濯潭猛地扭头,眼里闪过惊愕,意识到自己动作幅度过大,他停顿了一下问道::“怎么没听师兄说过。”
宁游:“嗨,有点不好意思,之前在战场认识的,一个小门派的子弟,长得漂亮,脾气又好,她是上的厅堂下的厨房。”
“我也可以啊,”孟濯潭笑着说道,眼睛有点发红,“我这做的一手好菜,你不是也爱吃吗,在外面的时候整体嚷嚷让我做好,再让五师兄带过去。”
宁游没扭头,像是留给他最后一点面子:“可这不一样,濯潭,咱们俩都是要成家的,汪师叔和师父那里对魂契已经有了眉目,想必这次回去就能彻底解开,到时候你也不必再因我受伤,受我束缚。”
可那不是束缚啊……孟濯潭以为他们之间的魂契就算解开,少说也得数百年,可这才过去二十年,他们之间的羁绊就没了吗?
他不敢奢求宁游能给他一点点回应,只是无论隔的多远,他们灵魂之间总有相连的地方,这让他安心。
可是,这一份安心,也快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