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气急败坏的白龚松冲了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遥远的魔域里,有一片真正意义上寸草不生的土地,这里无日无月,终日漆黑一片,一个赤足小姑娘哼着小调蹦蹦跳跳地走过,这小姑娘黑发垂地,手腕上带着恶兽牙齿做成的手链,身上穿的是破烂的布衣,脸色惨白,嘴唇红的仿佛要滴血。
突然她似乎露出疑惑的表情,用手附上了胸口。
柳宗主低声笑道:“把亲传弟子都叫过来吧,是时候和你们说了。”
故事要从一千年前说起,一日,神算子例行卜卦,却算出天地大劫,大惊,遂闭门,数年间终于算出与三岫宗渊源颇深,他多次和当时的宗主接触,却被拒之门外,那时候还不是宗主的柳尚钦年轻气盛,一腔热血无处安放,与神算子一拍即合。柳尚钦在宗门藏书阁找到一本古籍,讲述了九重天上的世代更迭,人族被恶兽几近屠族,人族中中有一脉自称西林族,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九重天,自此定居,而人间……则是生灵涂炭的地狱。
“西林族不过数百人,成了世间最后的火种,他那一族有一个小姑娘,是阵法的不世之材,仙界中现存的古阵,基本都是出自她的手笔,族内还有两位天才,一位带着九曲阵来到了九曲河东岸,也就是现在的仙界,九曲阵是吸灵之阵,将人间的全部灵气吸到仙界,没了灵气,恶兽虽有但却难成规模,第二位天才,制得幽阳琴,除尽人间魔物。”
“后来啊……第二位天才留在魔界,战死于魔域深处,第二位留在仙界,成立了九华门,没错,就是这个九华山,就在这里,仙界的萌芽诞生了。”
可是之后的事情呢?中间的历史像是断了层,九华门为何消失,恶兽为什么只会出现在魔界,这些都无从得知。
柳宗主:“我曾问过卜闻这个问题,他只是笑着说‘祖上职责而已’,便一句都不肯多说。”
神算子接着说道:“这本书,神算门也有,只是只有寥寥数语,那第一位天才留有一魂在九曲阵,第二位天才也留有一魂,可这一魂在哪儿,就不得而知了。”
“——直到我算出第二魂将会在宁家庄出现。”
“……是四师兄吗?”
时子傅问道。
柳宗主看着光芒逐渐消失得法阵,苦笑着说道:“宁家庄只剩下那一个孩子了,我们将他带回来,发现除了那孩子本来有的魂魄之外,还有一个残破的魂魄。”
宁游是在浑身剧痛下醒的,旁边有一个火堆,他睁开眼睛,看见孟濯潭守在自己身边,看到他醒过来之后,孟濯潭惊喜道:“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师姐说她去周围看看情况。”
宁游勉强坐起来:“这哪儿啊?”
孟濯潭:“是魔界。”
宁游头痛地说道:“怎么跑到魔界了,咱不是正在九华山修养吗!”
孟濯潭轻轻扶起他,用余光看向一旁:“这就要问问,杜绾师妹了。”
杜绾被绑的结结实实躺在地上,嘴上还被下了闭口咒,她恶狠狠地看着宁游,不断发出着意义不明的声音。
宁游瞅了她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哪位,更加茫然了,“合着我被害还是情杀?长得帅是我的错吗?为什么要针对我?得不到的就要毁掉?这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想着想着,忽然惊觉目前在座的两位,可能都是自己的烂桃花,于是就跟哑巴一样,干脆一声不吭装死。
直到施芸回来,他才终于有了一点实在感。
施芸:“这里太荒芜了,不能确定是魔界那一块儿地界,我没敢走太远,怕遇上什么魔兽,出岫这身体绝对不能轻易动,咱们先在这里呆几天,等他身体好一些再做打算,至于现在……杜师妹,咱们能好好聊聊吗?”
孟濯潭一挥手,闭口咒被解开,可是杜绾忽然停止无意义的哼唧,反倒一言不发。
这时候,宁游突然说道:“你是符泽湖杜家人吧,你知道那飞舟宗门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打造的吗?”
杜绾一愣,突然脸色煞白。
宁游接着说道:“杜家不算多有钱,符泽湖也不算什么风水宝地,杜家想必是举族之力才供出你,又好不容易来到三岫宗修习。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也不为花甲之年的长辈想一想吗?”
杜绾终于开口:“有什么事情冲我来,不要冲我家人。”
宁游平淡地说道:“那我的家人呢?我又做错了什么,我的家人做错了什么,那些无辜受牵连的弟子呢?他们又做错了什么?杜绾,一人做事一人当。”
杜绾咬着下唇,自小,父母就告诉她,她是全族的希望,是骄傲,他们为她低声下气地求资源,又受了多少委屈,她每一次也从来没有让他们失望。
但是压力太大了,任何一个小小的失败,都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