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的瞳孔骤然一缩,我看着都心脏一疼,我走上前,用只苏烟听的到的声音对她说:“我不爱你,师姐,从小到大,从来如此,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我一口气说完了这话,方退了两步,觉得胸口像是有一股血气往上涌,悦然见我面色不对,扣住我的手腕,一股暖流从手上的筋脉涌入胸口,我总算可以将气缓过来了。
“你……你……”苏烟一脸震惊,昭昭然红了眼眶,她指着我,牙齿将下唇咬的鲜红,若是她这个时候举起手,我一定毫不犹豫地将脸凑过去给她打,可她只是颓然地垂下手,微微低下头,肩头颤动了两下,那一刻,苏烟是从来没有过的无助,师叔担心地上前去扶她,她轻轻推开师叔,拉过旁边一匹马的缰绳,翻身上马。
“你莫要后悔。”
苏烟最后留给我这句话,便绝尘而去,我看着苏烟决然的背影,喉咙一甜,一口血喷在地上,眼前一黑。
我再次醒来时,已经在船上了,悦然坐在我床头,见我醒来,端起一旁的药碗,喂我喝了两口药,我苦的直皱眉,干脆从悦然手里拿过碗,作两三口喝完了,药苦味直冲脑门,我打了个颤,嘴里突然被塞进个东西,我下意识咬了口,甜味一丝丝冲淡了苦味,我看了眼悦然手里的纸包,原来还记得买了蜜饯。
“大夫说你急火攻心。”悦然皱眉道:“苏姑娘被你气走了,你自己反倒急火攻心?”
我抱着被子发了下愣,“我不是故意的。”
我想起初见苏烟那年,母亲刚去世,我躲在桃林里哭,忽见她在桃树下舞剑,她舞剑的身影在我心里留下了一丝光亮,可转眼,那柄剑便泛着冷光刺向我,那一幕出现在我梦里,缠了我整整一年,尽管后来苏烟与我感情很好,我却依旧对她生不出半分念想,或许从一开始,苏烟于我而言,便是危险的,我无法将自己的心交给她。阿花是干净纯粹的,在最好的年岁里遇见最合适的悦然,这是我一生也没想到的幸事,她就像粒种子,在我心里扎根发芽,后来发现长成的并不是想象中的模样,也没办法狠心拔掉,所以我选择去拥抱,哪怕满是荆棘。
“一个阿琛,一个苏烟,你在外面还留了多少朵桃花?不妨和我说说可好?”悦然目光微凉,我生生打了个寒颤,咕噜一下口里的蜜饯生生从喉咙滚了下去。
“我不介意你之前有多少,以后不能有了。”
“那若是有呢?”我眨了下眼睛,忽然想看看悦然的底线在哪里。
悦然摸了把我的脸,一本正经道:“先杀她。”顿了顿,“你么,我不定下的了杀手,囚禁一辈子也不错。”
我脑袋一抽,“饭管饱?”
悦然大抵也没料到我来了这么句,一时无言,当真认真想了几秒,“看情况。”
我不禁发笑,悦然约是见我笑的傻,眼里反倒有些惊讶,我将头拱到她怀里,双手拢住她的脖子,轻声笑道:“好,你可一辈子莫放过我。”
悦然微微垂头,与我的视线撞在一起,她低下头,在我诧异地目光中,俯身一吻,我只觉得唇角一软,她的舌头轻轻撬开我的牙齿,脑袋中有根崩的很紧的弦在瞬间炸开,我捧住她的脸,将她压在床上,深深吻了下去。
分开时,我们都有些气息不稳,她躺在我身下,一只手摸着我的脖子,轻轻摩挲,我一眼一眼看过她的眉眼,她对着我的眼神,目光闪烁了下,白皙的脸庞微微红润,一只手盖住了我的眼睛。
我拉下她的手,落了一吻在她眼角,她阖眼,睫毛微颤。
岁月无忧。
忽然,我和悦然同时睁开眼,往同一个方向看去,一只箭穿过窗户,直直没入了床头的木制扶栏上,箭翎颤动,外面传来了刀戈相交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