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吓我。”牛翠翠哭喊了起来。
“愣着干啥,快去帮忙。”胡大夫对几个女人叫道。
几个女人一起扑了上来,忽见朱顺把二虎抱了起来。“滚开。”朱顺的一声咆哮像似吹散了几个女人,他抱着二虎跑进了家门。“快救他。”他把二虎抱在了炕上,看见瑞瑞全身发抖的看着二虎的大血脸。
兰花一瞧二虎的血模样,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朱虎扑来身子一把拉来了瑞瑞,叫道:“快救他。”
瑞瑞吓哭了使劲点头,一只手摁住了二虎额头上冒血的大口子,一只手摸到了二虎的心跳,她赶紧对朱顺说:“止血药,快。”
“止血药。”朱顺转过身对胡大夫喊道。
胡大夫佯装赶紧出门,三娘端着一碗汤药跟着出门。他们一前一后赶进了偏房,三娘关起了房门。胡大夫拿来了一包药被三娘挡了去路,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三娘双眼一狠,看见胡大夫又摇了摇头。她生气的移开了身体,满脸不服的看着胡大夫出了家门。她瞪去手里的汤药碗,心道:“可惜了这碗毒药。”她把一碗毒汤泼在了地上,心道:“让你们多活几天。”
接神的时辰到了,各家各院点燃了旺火,响起了鞭炮,整个村子热闹非凡。唯独朱顺家里安静异常,三个男人和三个女人都注视着炕上的二虎。
朱顺搂着二黑的肩膀,站在炕前整整三个小时了。
“别恨你爹,咱三个人和背锅是一条心。你爹当年做了狗腿子是为了一家人活命,他在咱朱家是个大英雄。凡事你从两面看,咱这一面最重要。”
二黑不说话,心里对又二虎恨又怕。他恨二虎活了不疼他,又怕二虎死了他没爹。
“是他给了你生命,还有你娘。”
“他死了我没爹了。”二黑哭着说:“我不会往死里打我儿子,我是恨他。”
“你必须给你爹娘养老送终只因你爹给你爷你奶养老送终了,这事上大伯不如你爹。你记住无论你在外多么风光你不孝没人瞧得起你,你不要再叫你爹的名字了。”
二黑点点头说:“我也会给大伯大娘罗爷养老送终,凭我自己的能耐。”
“是个爷们。”朱顺心里欣慰。
杨寡妇看去了牛翠翠,见牛翠翠低下了头。她翻了个白眼,对身前的朱顺说:“瑞瑞保证二虎能醒来,你放我们母女回去接神吧!”
罗背锅对杨寡妇说:“醒了再走也不晚,就当熬年了。”
杨寡妇又翻了个白眼,突然发现二黑的眼睛贼眉鼠眼的看着瑞瑞的脸。她知道二黑到了发情的年龄,但她的女儿一定要嫁给镇里的男人。她用身体挡住了二黑的眼睛,她对瑞瑞说:“娘回去给你拿来饺子。”
瑞瑞不敢说话,害怕朱家兄弟。
“我去煮一锅饺子。”牛翠翠赶出门看见胡杏儿进了院门。“差点被你爹害死。”她心里怨道,没有搭理胡杏儿去了偏房。
胡杏儿脸色愧疚的低下头,转身走起时心道:“我爹从没说马寡妇死了。”她比常人家的女子见多识广,她在市里电影院上班。只在过节过年回来,每次回来都会给乡亲们放几场电影。在这年头,放映员比镇长吃香。
牛翠翠走出家门叫道:“来了就进家,过来跟我下饺子。”
胡杏儿心里松了口气,回身走来。
牛翠翠笑着说:“没见你两个哥哥回来过年,估摸又是部队不放他们回来。”
胡杏儿走来对牛翠翠说:“千万别怪罪我爹,我爹从没说马寡妇会死,那不熬着药呢么。”
牛翠翠笑道:“你说哪里话,是个人就知道胡大夫是个大好人。”
“我爹在家跟自己怄气,说我娘笨手笨脚熬药慢了。我娘是个苦闷子,受了气躲在房里偷偷哭。”
“看这事闹的,明天嫂子和你哥去给你娘赔个不是。外面冷,快进家。”
“二虎咋样了?”胡杏儿走进家门说。
“死不了,就怕醒了变成傻子。毕竟是头,那么要命的撞了一下。”牛翠翠叹气:“真要傻了,那倒省的我们操心了。”
不巧,朱顺走来门前听见了牛翠翠的话,气的他火冒三丈,大骂:“闭上你的臭嘴,你小心老子打死你。日你姥姥的,我朱家男人必须活过八十岁。”朱顺嘴里气哈哈的走去了院外,脑子里不停的回放着二虎说的那句话。
“哥,我真的想重新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