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还不乐意了。”二虎又气又笑,满脸哭笑不得。他见兰花害羞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他扑哧一笑接着哈哈大笑,身子从后倒了下去,一闭眼,睡了。
兰花羞红了小脸,低下头等着他。突然听见了二虎的呼噜声,她吃惊的抬起头看去二虎。她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偏偏想起二虎说的那句话,鬼子日过的女人我嫌脏,她的心瞬间痛的天崩地裂。在这个年头,被鬼子糟蹋过的女人很难嫁人,即使嫁了人,也只能做牛做马。她爬在炕桌上,不敢哭出声,流出的泪水洒了一桌,她哭着哭着睡着了。
夜色降临了,人们见夜便睡了。整个村里没有一丝亮光,唯独村西头的白帐里亮着烛光。微微弱弱,叫人不忍去看。
马四女一直跪在赵来喜棺前,嘴里重重的长叹一声说:“死了也好,眼不见心不烦。兰花以后是好是坏,那是她的命。只是你呀,到死没尝女人的滋味。你也真够大胆,赶去调戏周庆满的女人。我倒是想杀了曹寡妇替你报仇,现在我杀了她又怕兰花命不长。”
朱顺在帐外听见了马四女的话,也就明白了赵来喜为啥送了性命。“大姐回去睡觉,我来陪来喜哥说说话。”他走来说。
马四女看了看赵来喜的灵位,起身时差一点摔倒。朱顺扶住了她,她对朱顺说:“我告了那个畜生十几年没有告死他,我不得不服他命硬。我是看在你和来喜的份上把兰花嫁给了那个畜生,我把兰花交给你了。如果没有你俩,我宁愿兰花老死在屋里,也不会把她嫁给那个畜生。”
“二虎自打鬼子离开这十几年究竟哪里恶了,究竟是人的嘴恶还是他真的恶贯满盈。但是在兰花和春芽的事上,我一样恨他入骨。可他毕竟是我的亲弟弟,我不能见死不救。我死马当活马医,我也要尽当哥的责任。”
马四女看着他满眼泪光闪闪,笑着说:“你恨他我就放心了。”她一瘸一拐的走向了帐外说:“我只兰花这么一个念想了,我绝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一句白发人送黑发人,就像一座大山压在了朱顺的肩上,他被这座无形的大山压的跪了下来,他对赵来喜的灵位说:“你咋就做了这么糊涂的事。”说着哭了,重重的磕了三头。
马四女走来了二虎家院外停住了脚步,她愁眉苦脸的看着那间立不正的土房子。二虎是个畜生,肯定折腾了兰花。她捂嘴哭了起来,心疼女儿命苦。她走过了赵招娣家的院墙外,看见正对的院门里走出一个人。那个人走的很快,两眼便不见了。马四女心想张福尸骨未寒就有贼进家真是报应,忽又心道:“张福院里有四条狗咋不叫呢!”
马四女壮了个胆子,赶来推开了张福家的院门。院里有雪,房顶也有雪。在雪光的照亮下,马四女惊见四条大黑狗全死在了院里。她发现四条黑狗的身上没有伤口,显然是被毒死的。她也发现院里的雪地上有一双脚印走去了正房,看脚印的大小是男人留下的。
“你是谁?”
马四女吓了一跳,赶紧转过身,定睛一瞧,院门外是小凤仙。“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干啥?”她走来说。
“我来爷爷家找糖糕吃。”
“他死了,没糖糕吃了。就算他活着,也不会给你糖糕吃。”
“给吃给吃,我脱了衣裤,爷爷就给我吃。”
马四女一惊:“啥!”
“这是真的,我来爷爷家吃了糖糕了。我脱了衣裤,爷爷就给我吃糖糕。爷爷也脱了衣裤,抱着我一起吃。”
马四女看着小凤仙天真无邪的小脸,她气的怒火中烧。
“婶子你怎么了。”小凤仙看见马四女全身发抖,好奇的说。
“你等着。”马四女转过身大步流星的走来牛圈,她从圈里牵出了两头牛。她牵来两头牛把缰绳给了小凤仙,生气的说:“回去告诉你爹,这是二虎给你家的。快回家,别冻病了。”
“我也吃过二虎的鸡。”小凤仙笑道。
马四女勃然大怒,突然抱紧了小凤仙,想她只有八岁却被一老一小两个畜生给糟蹋了,等她长大了懂事了估计又和兰花一样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