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经营下一段感情作准备。”
喻熹琢磨着,什么叫为经营下一段感情作准备?
人世间的感情无非就是那几种,什么叫下一段啊,父母换不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周镜钟这意思莫非是他和陈茵茵分手了......
卧槽!
不可能!
喻熹片刻后又甩了甩头,暗骂自己想什么呢,这不是咒自己兄弟么。
不过他注意到周镜钟把之前的情侣头像换了,换了张风景照,风景照一般不会用来做情侣头像。
喻熹又忙不迭点进他朋友圈翻看,那些他跟陈茵茵秀恩爱的内容还大大方方的挂着,好像一条都没删。
他放下了心,也没去多想了。这段话很有可能是周镜钟不知上哪本榜单书籍鸡汤语录集里摘抄的,或者他是发出来劝慰某个失恋友人的。
看评论区他们共同的好友们都在瞎侃,都问他是不是打算要去做微商了,所以提前发一条预告,好让他们从今天起屏蔽他。
周镜钟本人是个段子手,所以他的朋友圈下也总是能吸引各路段子手和神回复聚集,喻熹挨条看,越看越乐,他慢悠悠地去了城东。
他发消息问秦晙在不在店里,说打算去他店里玩玩车模。
秦老板周末白天一般都会泡在店里,没一会儿他就回复了,他自侃似的让喻熹去帮他卖玩具。
怎么卖,线下的店子要卖也都是把车模当礼品玩具而不是藏品卖的,秦晙这是让喻熹帮他去忽悠不懂行的客人,甭管是什么车模,能让外人不明觉厉的,哪个贵哪个更知名就推销哪个......
圈子小,所以求生欲也得加强。喻熹眼角含笑,欣然去了。
喻熹跟秦晙俩人,像三岁的小屁孩趴在地上拿放大镜观察蚂蚁似的,他俩也拿放大镜头贴着头,拆解观赏了俩模型,玩了一下午,玩得不亦乐乎。
还卖玩具,偌大的购物广场,他那店里像是唯一的禁地、禁区,压根儿连一个偶然闯入的客人都没有。
着实是经营惨淡。
......
傍晚喻熹回学校,直接去了学校附近那家他和周镜钟常去的健身房。
他跟周镜钟约好了一起健身。
喻熹换好周镜钟给他带的运动装,预热后上跑步机跑步,周镜钟在旁边正跑着,他等他好一会儿了。
喻熹瞟了周镜钟一眼,笑着直接问他:“老周,啧,你那朋友圈,经营下一段感情是什么意思啊,是换兄弟还是换女人呐?”
他本来以为周镜钟会怼他一句你说什么瞎话之类的。
结果不是。
周镜钟开的慢跑模式,他已经跑了近半个钟头了,半点没喘气没出汗,神色平静。
他答:“换女人。”
健身房里多少有点嘈杂,喻熹以为自己听错了。
“啊?你刚说了啥?”
“我说,换、伴、侣。”周镜钟一钉一铆的重复道。
“卧槽!”喻熹震惊,他猛然侧过头看周镜钟,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喻熹伸手直接摁了停止,跑带渐停,他稳稳站定,
直勾勾的盯着周镜钟。
“你干啥玩意儿,接着跑啊兄dei,你别指望跑这么一会儿就能减轻一斤。”周镜钟直视前方,淡淡地友情提示道。
“跑你大爷的,卧槽,你先别跑了!”喻熹把周镜钟直接拽下跑步机,然后才帮他摁了暂停,“你的意思是你跟你家茵茵分手了?你要物色新对象?”
周镜钟拿过毛巾,搭在颈部,他对喻熹粗鲁无礼的行为也没啥表示。
“我纠正一下,她不是我家的,你打今儿起得注意用词。”
喻熹听了他这话,严肃认真起来,他把周镜钟拉到瑜伽房,小姐姐们晚间的瑜伽课还没开始上,室内目前空无一人。
“说说吧,到底咋回事儿。”喻熹直接往地上一坐。
周镜钟靠在一边,“啥咋回事儿?就是分手了呗,多明了的事儿啊,又不是啥国家机密。”
“原因呢?”喻熹深吸了一口气,还是不敢相信。
毕竟这俩前天晚上还在你侬我侬的视频呢。
“人家瞧不上我了呗,还能有啥原因。”
周镜钟说得风和日丽,满不在意的模样,说得好像这么多年跟陈茵茵在一起谈恋爱,都互见家长就差领证的人并不是他。
喻熹打量着他的神态,听着他的语气,惊掉了。
周镜钟在中学时代就属于学校里校霸混混的那一类人,他生性易怒易冲动,情绪是他们几个里最不可控的。
一个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纠结于不知是救母亲还是救女友的情种,如今失恋了竟然半点都没失控。
他神色寻常,口吻清淡,还平平静静的说,就是分手了呗。
而且,他事后没有选择借酒消愁,也没有连抽几包烟缓解失恋的痛苦,简直像彻头彻尾的变了一个人。
喻熹默默琢磨着他失恋的原因。
他撩撩刘海站起来转身,看到了身后有一个荧光绿的瑜伽球。喻熹长呼出一口气,把球一脚踢到周镜钟面前,然后站到他面前,隔着球,一脸疑惑的盯着他,也不出声了。
他在猜,他在暗示他。
良久,周镜钟认命似的阖上眼对着喻熹轻轻点了点头。
“呵......”许久,喻熹开大脚,一脚把球踢飞。
随后,他咬牙切齿道,“婊 子!”
周镜钟这是承认了自己带了顶原谅色的帽子。
草,他兄弟竟然被绿了。
喻熹拉过周镜钟就往健身房外冲。
他妈的,想来可笑,他第一次见到陈茵茵也是在这家健身房里,那时他还殷切的喊了她一声嫂子,更可笑的是,他竟然喊了她这么长时间。
那女的根本不配。
难怪他第一次看陈茵茵那张脸时,就觉得不对劲,说得好听点叫五官精致,说得不好听就叫网红脸。
一张婊气冲天,写满野心且不自爱的网红脸。
喻熹愤慨,他为周镜钟感到不值,他大概能明白周镜钟此刻的感受。
他无比佩服他,佩服他竟然这么能忍。
“老周,这样,额...我们,我俩现在啊,去找个澡堂子,你之前不是老囔囔着想上澡堂子好好泡个澡吗,咱再去买两块肥皂,边泡边搓,咋样,啊?”喻熹也不自觉的带了点东北腔。
他俩站在人行道旁,周镜钟甩开喻熹的手,“喻熹,我说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这南方哪有澡堂子?还有,这大夏天的,上哪儿泡澡去?”
“老周——”喻熹顿住,他大吼着,拉长了尾音,“你听我说,你别这样——”
“今儿你想干嘛我都陪着你!上哪泡澡,当然是洗浴中心啊,澡堂子早就更新换代了,咱现在去搓个澡,再蒸一蒸,走走走!”
周镜钟面上摆出一个古怪又有点动容的表情。
喻熹觉得他自己的神经都快错乱了,他继续说:“纪良知道这事儿吗?我给他打个电话,咱哥几个一起去。”
“你别打了。”周镜钟突然一下摁住喻熹拿手机翻通讯录的手,眸光凛冽,“呵,这哥们儿不仅仅知道儿,他还是老早就知道儿了。”
周镜钟终于流露出了一点动怒的迹象。
他在怪薛纪良做事不厚道。
喻熹听完怔住,这么说薛纪良其实早就知道了,他眼看着自己兄弟头上顶着一片大草原,却闷头一句话都不说?
周镜钟闭眼,皱着浓眉,似是在回忆。喻熹左右为难,一时也沉默了。
“那条狗,薛纪良是认识的。而且,很可能就是因为薛纪良,他俩才会认识的。”
周镜钟说这话时,语气慢慢减弱,周身已经带上了虚浮无力感。
要这么说薛纪良可能还是居间做媒的人咯。
呵,婊 子配狗,天长地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