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兮却不能由着她跑的,急忙追了上去捉住了人,说:“你可不能这样跑,你要是跑丢了,扶风那里我交代不了。”
安宁抬眼看秋兮,不好反驳,只能乖乖地听着秋兮的话。
可是秋兮一路带着自己去的地方,却让安宁瞠目结舌,居然是丞相府!
看着那闪亮的三个大字,安宁抱住了秋兮的手臂,小声地问道:“你就要带着我来这里啊?”
“我们住的地方被人监视了,不适合了,现在也就只有这里了。”秋兮说着带着安宁就上去,那守门的两人当即就拦了上来,秋兮把安宁朝前面推了一点,只说:“这是安宁公主。”
那两人一听这话,哪里还敢拦?
忙退开了。
两人如入无人之境地进了丞相府,秋兮问:“刘思怡以前住哪里?”
安宁也曾去过,便带着秋兮往那去了。
丞相在家中听到了安宁来的消息,急急忙忙就赶了去,在刘思怡院中凉亭那追上了。
“公主!”
安宁回身,看见丞相一头白发时惊大了眼睛。
丞相见安宁身边有人仔细去看见是秋兮,眼睛一时间都瞪直了,指住秋兮便道:“你、你终于……”
“我和公主在这暂住几日,等大将军回来的时候,我们就搬走。”秋兮声音很平静。
“我、我这就让人收拾一下。”丞相说话一时间都不利索了,忙朝一边的管家吩咐,又急忙看秋兮,好像是担心人就从自己的面前凭空消失一样。
秋兮身上一直都落着那样的目光只感觉分外不适,拉着安宁便往屋里去了。
丞相身子颤抖,看着远去的秋兮,眼眶滚烫,嘴里呜咽,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管家扶着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什么都不好说。
而安宁和秋兮,就这样很自然地住了下来。丞相在晚间的时候来了一趟,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说不出口。
秋兮“忙着”收拾东西,也没多看丞相,等装模作样的动作再也没有的时候,转身看丞相,只说:“我和公主在这里住下的消息,可不要外传。”
丞相忙应:“好好好,我不会外传的,不会外传的。”
秋兮点点头,安宁在一边喝着茶水,却是分外惬意。
秋兮又说:“时候不早了,我和公主想早些休息,希望您……”
“哎,哎,好,我这就回去了,明儿个……”丞相手脚无措,秋兮却说:“明儿个我和公主有事,近来都有事。”
这一句话,直接让丞相落寞了,“那、那好吧。”
安宁在一边看着,有些拘谨地撅撅嘴,小声问道:“明儿个是有什么安排吗?我怎么、怎么不知道啊?”
秋兮听见这话,直接给了安宁一记白眼,安宁见此,也就不好再说话了。
丞相提步出去,出去候还回头看了一眼里面,后低声道:“终究是我错了。”
管家在外面等着,见丞相这样忙上来搀扶住他,道:“小姐是不知道您的难处,您、您也别往心里去。”
现在……
大女儿生死未卜,天天寻,天天找,可是找不到,儿子死在扶风手下,自己还没法寻个说法,二女儿在废太子府,只听说小产了,身子虚弱,也不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之下,还能活不?
现在……
秋兮回来了,可是,每说一句话和做事,总是与自己无关,就算自己想凑上前去好好说话,也会三两句直接被返回来。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儿女不喜,其实也该是个正常的现象,可是——
现下他却是格外难受。
他由管家扶着,一步一步远离那处,却觉得,每走一步,脚下都在钻心一样,有着难受,有着痛苦。
回到了住处,自己一个人时,看着窗外的明月,他说:“终究是错了。”
终究是错了。
现在……
现在刘思怡生死不明,刘雁舟也生死不明,自己是不是应该求皇帝把刘雁舟放出来?
废太子被废,相当于以后再无翻身可能,现在小产……
念起太医和自己说的话,他只觉得头疼欲裂,他刘氏一门,当真要如此凄惨?
一生都在为权利挣扎,可最后,却被束缚在这权利的海洋中,无法自拔,也无法解脱。
这吹熄蜡烛正准备休息时,窗外却有了声音。刘子诚一惊,忙起身,就往窗户那去,推开窗户却是黑漆漆的一片,也没看见什么,正要关上窗户再睡时,却见对面的墙上,站着一个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