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皓澜安慰墨辰绯,梦都是反的,叫他别多想。
可是墨辰绯从那天起不敢再自己一个人睡觉。没办法,司徒皓澜只能每晚陪墨辰绯一起睡。
接下来的几天,墨辰绯总是半夜做同样的噩梦,让司徒皓澜很担心。
司徒皓澜单独找师傅墨白聊过,希望墨白能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总不能让墨辰绯再吃一次忘忧散,毕竟忘忧散这种东西,不能多吃,容易伤及大脑。
墨白让司徒皓澜顺其自然,既然墨辰绯注定要把过去的事都想起来,那他们谁也拦不住。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稳住墨辰绯的情绪,好好的开导他,等他全都想起来那天,至少不会被仇恨冲昏头脑,妄图以一人之力去摧毁离国和翎国。
两个月后,颐国皇帝三十六岁生辰的前一天。墨白来到墨辰绯的别院,说想拿些司徒皓澜这的茶叶回去,支开司徒皓澜后,拿出一小包纸对墨辰绯道:“明天中午,把这个混进皓澜的吃食里去。”
墨辰绯知道叔父很疼爱皓澜哥哥这个徒弟,是不会害皓澜哥哥的,但还是有些诧异,“叔父,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墨白道:“这个可以让他明天昏睡一整天,不管怎样,辰绯,明天你一定要看住他,千万不能让他进宫,知道吗?”
墨辰绯接过小纸包,“我知道了,叔父。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墨白道:“这你就别管了,总之,叔父是为你们两个人好。”
第二天,司徒皓澜和墨辰绯吃午餐的时候,司徒皓澜突然提议让墨辰绯喂他喝汤。墨辰绯有些心虚,喂的动作很慢,司徒皓澜突然偷袭墨辰绯,点了他的穴道。
墨辰绯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皓澜哥哥,你这是干什么?”
司徒皓澜道:“对不起辰绯,我昨天半路折返想问师傅要拿多少茶叶,结果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师傅既然不让我今天下午进宫,那么今天宫里肯定会出事,说不定还很危险,我不放心我父皇的安危,所以我必须去。”
司徒皓澜把墨辰绯手里的东西取出,在桌子上放好,把墨辰绯抱起来向卧室走去。
墨辰绯急道:“皓澜哥哥,你要是非要进宫的话,我不拦你了还不行吗,你快把我穴道解开,我跟你一起去。”
司徒皓澜道:“不行,我说过会保护好你的,我不能让你跟我去冒险。”
司徒皓澜把墨辰绯放在床榻上,点了他的哑穴,亲吻他的额头,“乖,在家等我回来。”
看着司徒皓澜远去的背影,墨辰绯心急如焚。
司徒皓澜走后,墨辰绯用了两个时辰才冲破穴道,咳嗽了一下,抬手擦掉嘴角的哪一抹红。
墨辰绯一路飞奔,到了皇宫,里面已经乱作一团。原来今天下午的宫宴上发生了宫变,离国皇帝和翎国太子带头引发的宫变。他们今天居然没有易容,也太明目张胆了。
颐国皇帝、墨白和暗卫与离国皇帝、大总管和他们的人打的难分难舍。
墨辰绯四处搜寻司徒皓澜的身影,在不远处正好看到司徒皓澜腹背受敌,被二皇子和翎国太子一前一后刺了两剑。
墨辰绯精神受到极大的刺激,尘封的记忆在此刻,全部都破茧而出,一幕幕都清晰的浮现在墨辰绯的脑海里,他想起了国仇家恨,想起了罪魁祸首就是离国皇帝和翎国太子。
那二人刚把剑从司徒皓澜的身上抽回来,墨辰绯突然出现,趁二皇子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剑砍断了他拿剑的右手。墨辰绯迅速闪身又袭向翎国太子,把司徒皓澜护在身后。
翎国太子的武功不弱,跟司徒皓澜的难分伯仲,而墨辰绯的武功则是比司徒皓澜差了点。可是现在的墨辰绯不要命的发疯似的打法,愣是让翎国太子有些招架不住。
不远处的离国皇帝看到自己的爱人那边有危险,赶紧过来助翎国太子一臂之力。
眼看离国皇帝就要一剑从背后偷袭成功,谁料半路被突然出现的司徒皓澜替墨辰绯受了这致命一击。
墨辰绯在与翎国太子打斗之际,回头看见是司徒皓澜舍身救了自己,他想回身抱住司徒皓澜,但是对面的翎国太子不依不饶的出招,让他根本没办法转身。
司徒皓澜再也支撑不住了,倒在地上。
墨白发现离国皇帝奔向翎国太子那边后,墨白快速找到一个突破口,飞身向离国皇帝那边追过去,但还是没来得及阻止惨剧的发生。
墨白赶到后,及时把离国皇帝和翎国太子引开,让墨辰绯有时间去照顾身受重伤的司徒皓澜。
最后,离国皇帝趁乱逃走,翎国太子为了护离国皇帝逃走而被墨白亲手抓住。
司徒皓澜因为伤势太重,全太医院全都束手无策。听到这个消息,墨辰绯不相信,他不断祈求大家救救司徒皓澜,但看到大家都无能为力的样子,墨辰绯终于崩溃了,他趴在司徒皓澜的床前哭的像个孩子。
等墨辰绯哭够了,他说想单独和皓澜哥哥待一会。
众人都知道墨辰绯和司徒皓澜是一起长大的,感情深厚,就都默默的退了出去。
墨辰绯看着昏迷不醒的司徒皓澜,用手指仔细描绘着他俊郎的五官,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这么做了。
“皓澜哥哥,对不起,我现在只能这么做了。”
半个时辰过后,墨辰绯从房间里出来,叫墨白进屋,说有事相商。
墨白看墨辰绯脸色不太好,心下一惊:“辰绯,那本书我当年明明毁了的,你什么时候偷看的,你居然把自己的寿元都转嫁给了皓澜,你这是在胡闹,你知道吗?”
墨辰绯道:“叔父,我没有胡闹,我知道到底我在做什么。”
墨白有些气愤道:“你,你以为你把你的寿元都给了皓澜,他就会心安理得的接受吗?”
墨辰绯苦笑道:“就是知道他不会接受,我才找叔父您帮忙啊。叔父,忘忧散,您那里还有吧。”
墨白道:“你要给皓澜吃忘忧散?”
墨辰绯摇摇头,“我下不去这个手,还是您来吧,当年不也是您骗我吃的忘忧散吗?”
“你这孩子。”墨白叹了口气,“你可要想好了,他一但吃了忘忧散,就会忘记一切,有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墨辰绯深情的看向昏迷的司徒皓澜,“我知道,我只想让他好好的活着,他只有忘了我,才能好好的活着,只要我记得他就好。”
墨白道:“你这个傻孩子。你给自己留了多长时间。”
墨辰绯道:“一个月。叔父,我想最后求您帮我做几件事。我想回易国看一看,过几天派人送我回易国吧,我自己,恐怕不行。当年父皇和母后每年冬天都会带我去东山山下的那片梅花林去玩。一个月的时间,也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看到易国的梅花盛开。叔父,等我死后,请把我葬在您送我的那坐别院里,最好是那颗最大的枫树下,那是皓澜哥哥跟我定情的地方,我要穿着红色的衣服下葬,皓澜哥哥说过,我穿红色的衣服最好看了。”
“你不等着皓澜把伤养好了再走?”
墨辰绯的眼眶有些微微泛红,“不了,长痛不如短痛,我怕我再见到皓澜哥哥会舍不得走,我怕我会后悔,到时候那样我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