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守卫闻言,纷又迅捷转身,当即向印斟在的那处房间迈开了脚步。
容不羁见此状,方松下一口气,转而望向谢恒颜,以及那全然不受控制的刀尖。
“你……是不是可以,稍稍松一点了?”容不羁变着法儿求情道,“这扇尖再往前一点,可就要了我的命了……能不能,松一点点?”
谢恒颜原也无心伤他性命,再加此时心口伤势极重,神识略有几许恍惚,遂听容不羁这样一说,不禁起了几分犹疑心思。
偏不料此时,容不羁正是看准这一机会,趁谢恒颜迟疑出神之际,二话不说,劈手一扇击上傀儡颈侧——谢恒颜陡然一声闷哼,对容不羁的操控亦随之彻底松懈。如是一来,容不羁得了自由在身,立马高声呼道:“快,就是现在,别让这浪货跑了!”
说毕已是不管不顾,猛地一记折扇挥击而来,俨然带有几分嚣张意味:“你小子还敢跟我提条件?”
谢恒颜一时不备,竟由他一扇子掀出十来余尺,待起身时,周遭一众守卫已是纷纷拔刀上前,不由分说将他围挡在正中央处。而容不羁本人。则慢悠悠从最后方晃荡出来,抬扇尖挑起谢恒颜的下巴,无不恶劣地说道:“你是有多大的本事,敢同本少爷谈条件?”
谢恒颜豁然一声嘶吼,狰狞的眼底红光乍现,不住发出野兽般的凶猛咆哮。
“你想放印斟出来?”容不羁嗤嗤笑了起来,“我看你啊,还是去梦里想吧,这辈子都没那个……”
话刚说到一半,忽只听得“哧”的一声清脆低响,周围众守卫甚至也在跟着嗤嗤傻笑,而待反应过来时,容不羁手中那柄锋利的折扇,已是陡直朝内的方向,猝不及防贯穿了他抖动不断的喉结!
“我……呜……呜……”
容不羁原就瞪如铜铃般的双眼,此刻由内而外已泛起细密交错的一层血丝——他们容家人最擅长使用的武器,如今却捅在他喉咙深处,一股接着一股地腥味自此漫上了鼻腔,还有些伴随紧密的伤处一滴一滴渗了出来,顷刻将他脆弱的脖颈染至猩红。
与此同时,在容不羁面对面的不远处,谢恒颜无不艰难地睁大一双杏眼,仿佛对他此番举措感到深深地愕然,乃至不知所措,甚至难以置信的惊恐与惶然。
“不……不是……”
我没想伤他,没想伤他……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他的!
“……少、少爷!”
“来人呐,傀儡杀人了,傀儡杀人了!”
“愣着干什么,快去喊大夫!”
“喊大夫啊……小少爷出事了!”
“先止血先止血!”
霎时之间,璧御府后院里外让一众交错的脚步之声围堵得水泄不通,此番谢恒颜一时控制不住力道,操控容不羁挥扇自刎——他自己约莫也没想到,失手伤人会是这样的结果。当下只觉心慌意乱,整人惶然不知所措,不过片晌过后,方是趁乱一个翻身跃上了屋顶,混迹在一众进出不断的人群当中,顷刻消失了踪影。
这会子康问后知后觉,同是提刀翻上了屋顶,扯开嗓子大声吼道:“喂,别跑——快来人追他啊,这傀儡要跑路了!”
*
穿过璧御府外院一层陈旧不堪的围墙与结界,彼时天外隐约泛起刺白如云烟般的冷光,光与随风摇摆的枯枝残叶融合于一处,不多时于遍地拉开无数道微渺的影子。
谢恒颜只身逃离璧御府后,转头又走了很远很远的泥路,府邸后方接连着大片葳蕤的山林,冬日时的残雪尚未及全数化开,以至于石路夹杂着与泥混合一处的雪水,踩踏上去时,脚底会发出嘎吱数声忽大忽小的轻响。
康问那一剑刺得极深,且又是在谢恒颜全无防备的情况下出手,这一下好似要将他的妖印从中间强行撕裂开来,以至于到现在为止,谢恒颜已恍惚到无法感受痛觉,他甚至不明白康问究竟是想帮他,还是想彻底抹除他的存在。
因为那一剑刺来,不知怎的,始终是留了几许力道,仿佛康问原是带着说不清的犹豫——但对失去骨针护体,业生印本身已经摇摇欲坠的谢恒颜而言,这一剑所带来的远不止是伤痛那样简单。
而今处境特殊,谢恒颜无法立即撩开衣襟查探伤势如何,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逃,且是全无目的方向感的盲目奔逃。
就当谢恒颜站定在原地,浑然不知往何处去的时候,黑暗里,忽伸来一只冰冷苍白的手掌,轻轻将谢恒颜不住颤抖的双手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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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终于写到全篇的高-潮阶段了,卡文卡到现在,想着反正全勤也没了,写到十二点之后也没关系
接下来会一次性揭完全篇挖的坑,然后可以放心结局绝对是he,我甚至在盘算写甜甜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