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到了要紧关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谢恒颜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摊开两边手掌,捧过印斟冰凉的双颊,并凝神望入他深邃的眼底,“等到船身搭建完成,再固定好风帆,那时就真的可以出海了……印斟,你做好把握,确定能离开这里了么?”
印斟摇头,沉声答道:“我不确定。”
“你是怎样想的?”谢恒颜问,“又是怎么打算的?”
印斟淡声:“目前破除屏障的唯一线索,我认为……你,也许比我更清楚一些。”
谢恒颜沉默了会儿,并未出声与他应答。
“你是想说……”倏忽间,他开口问道,“乌念吗?”
印斟轻轻“嗯”了声,这次谢恒颜不再向他索求证据,而是略微偏过了目光,远远望向树林深处。
“当初糖水姐姐执意要将孩子杀掉,我死活拦着没同意。其中一部分原因,是我真的喜欢那孩子,不愿见她就此丧命。”谢恒颜道,“而另一部分原因,是我存了自己的私心。”
印斟:“你……”
“我不清楚,在乌念身上有什么问题。但常识我都明白,一个六月大的脆弱婴儿,生于寒冬,脏器衰竭,周围环境又差到极致……其实很难撑到现在。”谢恒颜没看印斟的眼睛,“说她是怪物,拿不出证据。但说她不是,好像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某种意义上,容十涟那些疯言疯语,可能说的都是实话。”印斟道。
“是啊,我也这么想的。”谢恒颜目光低垂,随即与印斟坦白说道,“所以,不管乌念是妖,或只是个普通孩子,我袒护她,都是理所应当的举措。印斟,你知道的,不论方焉,还是我爹,他们都对我有恩,我绝不可以……”
“我知道。”印斟打断他道。
这话他已反复说过很多遍,生怕印斟因此生出半分嫌隙。实则不然,就在当初印斟做好准备,势必将完全接纳谢恒颜的时候,包括未来可能发生的所有隐患……他自心中早已明了,并从未有一刻产生过退缩的想法。
“我总是这样,是不是很招你讨厌?”谢恒颜问印斟道,“我这个人……没什么原则,做事从来摸不清方向,就连谢淙也会感到厌烦,我……”
“别说了,不要老这么说。”印斟十指扣在傀儡发间,替他将每一缕发丝都仔细理顺,然后再慢慢抚平,“……我又不是谢淙,为什么会烦你?”
谢恒颜笃定地说:“你会的,总有一天,会的。”
——可说完又禁不住地想,他还能活到那时候,他们双方都看不顺眼,并逐渐感到厌烦那一天吗?
“你就这么肯定?”印斟看出来了,谢恒颜总是缺乏安全感,“你是觉得,我会和谢淙一样,关键时刻弃你不顾?”
谢恒颜:“我没这么说……”
“我不会的。”印斟扳过他双肩,很是严肃道,就算今后离开海岛,我也绝不会丢下你……我发誓!”
谢恒颜懒洋洋地应声:“哎……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发誓,你发誓啦。”
印斟道:“你认真点,别不相信!”
谢恒颜一下没忍住,轻笑一声,而后以两手圈过印斟腰际,道:“现在还早得很呐,能不能出去都是问题。”
印斟犹是一脸固执:“不早了,明天就去测量甲板,还有风帆,反正图纸都准备好了。最晚到今年七夕,整艘船必须完工。”
谢恒颜微微一愣。片刻,又笑眯眯地抬起脸来,仰望印斟道:“你说七夕啊……怎么又到七夕了,时间过得真快。”
一晃就是二十来年。曾经那个缩在襁褓里的瘦小婴儿,今时就站定在他面前,一本正经地说:往后,你便跟着我罢。
他还说,会给他一个家。自此终止他四处流浪的疲惫生活。
“印斟,去年七夕那会儿,你还记得不?”谢恒颜想了想,忽然问道,“你同康问,还有你师妹一块吃饭。后来咱们还碰过了面。”
印斟面无表情地说:“记得。你跟容不羁幽会。”
谢恒颜:“明明是你把我扔给鸡哥……”
话刚说到一半,印斟脸就黑了:“你喊他什么?”
“鸡……”谢恒颜反应过来,立马改口,“容、容不羁呀!”
说完便被印斟啃了,一口咬在耳朵上,这回是当真下了狠劲,咬得谢恒颜“哇”的一声,奋力扑腾出水,待要开口惨嚎,印斟却拧着他的脖子强行贴近,继而低头朝下,噙住傀儡微微张合的嘴唇。
“唔,你……”
谢恒颜杏眼睁得溜圆,惊慌出手反抗之际,印斟宽厚的掌心已落了下来,罩在他胡乱挣动的手背上,牢牢实实地按稳压紧。
——有删节,接下来所有内容参差不齐,并有针对性改动,完整的直接移步作话!!!
不想这会是在水里,分明什么都还没看清,谢恒颜的儿子们便顺着水流,一路游游荡荡,远远飘向江河湖海里喂鱼去了。
谢恒颜:“……”
印斟:“……”
这下算是全完了。
谢恒颜适才反应过来,瞬间变了脸色,已彻底给印斟惹得火冒三丈——哗啦一声,水花四溅,他瘸着两腿,缓缓挣扎着爬上了岸,一下又没站稳,扑腾着滑进衣服堆里,反被印斟一把拨回来,以两手抱得稳稳当当。
“你跑什么?”印斟扶过他道,“腿伤没好,万一摔了怎么办?”
谢恒颜大声道:“流氓!我不要你管!”
说完却被印斟打横抱了起来,顺手拿外袍裹成一团,转身朝两人住的小木屋处走。
【有删节+改动】
——那是谢木头身上独有的体香,也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味道。
而现在,木头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就在他身边,彼此最是贴近,也最是亲密无间的距离。他们还没有拜过天地,没有喝过交杯酒,更没有机会拜见对方父母长辈,但一切又是那么顺理成章,像恰好迎合印斟的性子,亦遂了那一贯叛逆而不羁的心愿。
“到底是什么啊?”谢恒颜皱眉问道,“印斟,你这是在取笑我么?”
“没有。”
印斟方止了笑意,回眼盯着他瞧。而谢恒颜越发有些不高兴了,直欠起身来,认真与他说道:“我在真心对待这件事情,明明是很严肃的学习态度,你……你不可以笑,你得以同样严肃的态度教我,不然……不然就是不尊重咱们俩的感情。”
“好,不笑。”印斟抿了薄唇,说,“我教你便是了。”
谢恒颜又道:“那成,你说清楚点,那个……到底是啥子?难道不是……吗?”
印斟答道:“不止。”
“那是什么?我想不明白,两个人做夫妻的,还能什么更亲密的……对了,xxx!”谢恒颜忽想起什么,一拍印斟胸脯,惊喊着欠起身来,“你说了要给我xxx的,为什么还不……”
——话没说完,又被重新按了回去,揉一团塞进被褥里裹着。印斟单手扣压他肩膀,犹是一脸正色地问:“你是认真的?”
谢恒颜同是满面正经之色:“刚不都说过了,我很严肃的,没在同你开玩笑!我是你媳妇,为什么啥都不肯同我讲,你真的把我当媳妇看吗?”
印斟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抬起手来,仔细探了探谢恒颜的额头。他还有些轻微的低烧,近一月以来都没能退,尽管谢恒颜一直在解释,说傀儡的体温变化与人类大有不同,但印斟心里知道,就目前腿伤来看,他是很难痊愈了,除非有机会送出去修理。
——删
印斟又深深看他一眼,忽而转身下床,到旧木桌前的小柜子旁,探手进去捣来捣去,看样子像在翻找什么东西。谢恒颜趴在床头,问他:“你在找啥?”
印斟道:“你抹伤腿用的药油呢,放哪去了?”
“那个涂了没用,我给收起来了。应该放在柜子第三层,你找找看……”谢恒颜疑道,“怎么了?你……你受伤了?”
“没。”印斟简略应了声,回头来时,手里捏着装药油的瓷瓶,坐到谢恒颜旁边,伸开两指去拧那瓶塞。
谢恒颜看到这里,不由有些紧张起来:“你这是干什么?这个要涂药油么……还会碰伤不成?”
印斟道:“我不确定,书上说的,不会出错。”
谢恒颜愈发狐疑起来:“啥书?”
“武功秘籍。”
※※※※※※※※※※※※※※※※※※※※
很乱七八糟的一章,标题就叫乱七八糟好了……后续精彩内容,一万五千多字,你们懂的,不懂看我专栏,这可是我憋了五天写出来的精华,千万不要错过,错过了我就哭给你们看……
剩下的马上就走剧情了,感谢15天后还在追文的小可爱们,不得不说,半月停更对冷文写手是一次致命打击,我站在读者角度看一篇文的话,可能断更2-3天就会把它忘掉,所以真的很感激15天以后还能来陪我的小天使们,大家可以留言冒个泡泡,我来甩红包啦么么哒~
Ps,31号更新时间依然在观望中,不会鸽,但是看风向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