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心中也后悔,又怕他去告状,所以越是虚张声势:“你瞪着我干什么,想去跟景衍哥哥告状吗?我才不怕,我告诉你吧,他就是没见过你这种人,觉得新鲜,过两天就不会理你了。”
“不会的。”
“你说什么?”
“他不会不理我的。”言君玉握着拳,高声告诉她:“他说了,要让我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着他,他才不会不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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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政殿里,萧景衍正看奏折,忽然有个人影,默默地贴着墙走了过来,难得这么老实,乖乖站在他身后。
他心里好笑,不动声色,等看完手上这份,才抬起头来,看着言君玉。
“怎么了?”他伸手揉揉他的头:“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言君玉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他揉着头,忽然低下头,把脑袋埋在了他怀里。他平时虽然忍不住亲近太子,但是常常有种小兽般的警觉,像林中的鹿,好奇地打量着你,等你稍微靠近,他又跑远了。
他的头发毛茸茸的,只是埋着头不说话,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
萧景衍隐约猜到原委,见他背脊起伏,大概是在忍哭,真是少年心气,喜欢逞强,偏偏又爱哭。只能安抚地摸摸他的背,等他自己缓过来。
容皓批奏章批累了,正饶有兴味地打量这场景,忽然觉得背后一凉,抬头看见萧景衍警告的眼神,连忙赔笑道:“我错了,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一说话,言君玉就不好意思了,连忙抬起头来,又躲到萧景衍身后站着了。
他认准了“一天十二个时辰”,所以十分坚持,一直陪着萧景衍到深夜,困得头一点一点的,跟鸡啄米似的。容皓这人实在是个纨绔,累成这样了,看见言君玉打盹,还要笑着念诗道:“养鸡纵鸡食,鸡肥乃烹之。”
萧景衍看他一眼。
“后面一句呢?”
容皓笑眯眯看着他,狐狸眼眯得狭长:“主人计固佳,不可与鸡知。”
“你文采这么好,明天秋闱审卷,你去做考官吧。”
“饶了我吧。”容皓笑着求饶:“看个奏章已经要了我半条命了,还去审卷,不如一刀捅死我算了。”